咬定卿卿不放松+番外(99)

首先,姜家算计他,无疑是瞧上了他将来可能登顶帝位这一点,想攀龙附凤的。

其次,照推断,元家落败于两年后的冬天,而那时,姜璧灿尚未诞下子嗣。这就说明,姜家对郑濯的算计最早也得在后年年初。而现在,郑濯尚在走“暗路”,包括姜家在内的多数人,该都还未察觉他的野心。

照理说,她完全可以再观望一阵子,不必急着与他摊明此事。但关键是,她想起了一桩事——早在她初来长安时,姜璧柔一直在撮合她与郑濯。

彼时元赐娴也曾奇怪,她身为阿兄的枕边人,是否当真如此单纯,丝毫不知元家与郑濯的私下往来,眼下终于得到了答案。

姜璧柔不可能不知道。她拼命撮合俩人,实则为的并非结果,而是想通过这桩婚事,通过他们兄妹俩,试探郑濯的夺嫡之心。

就像当初元赐娴为了试探元钰,骗他说自己想嫁给郑濯,结果就套出了他的话,猜到了元家和郑濯的关系。

也就是说,姜璧柔早在数月前就知道了一切,且多半已将此事告诉了她的二叔,朝廷的大理寺卿。而这件事,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

这一世,元赐娴在十六岁的仲夏来了长安,很可能导致郑濯提前暴露在了姜家面前。

她为此没有了顾虑郑濯究竟可不可信的时辰。面对姜家时,他就是她的盟友。

郑濯因盂兰盆法会杀生之事,被罚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得去往罔极寺诵经祈福,所以她选择今天去探望同样在那里清修的韶和公主,找机会跟他碰个头。

她进到陆时卿的院子,一眼就见他穿戴齐整,步履匆匆往外走,看来是准备去上朝的,赶紧拦了他,说明来意。

陆时卿听完一挑眉梢,不舒服道:“探望韶和公主,为何非得选十五?”

第49章 49

“因为十五……”元赐娴沉吟了下,指指天上将隐未隐的月亮,“的月亮比较圆。”

陆时卿心里嗤笑一声,嘴上道:“你去就是了,问我做什么。”

她笑眯眯地拽住他胳膊:“我这不是没车嘛。”

“……”

陆时卿的脸黑了一层。他还以为她是来征询他意见的。

他微笑着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我陆府家徒四壁,就一辆马车,现在要拉我去上朝。”

被马车拉去上朝的陆时卿最后迟到了。等他到宣政殿的时候,徽宁帝已开始听朝臣们上奏。他便默默站去了队尾,恰好排在元钰后头一个。

不料圣人也是闲得慌,听奏报听到一半,瞥见他姗姗来迟,竟也不顾那仍在滔滔不绝的臣子,朝他的方向点了一下感慨道:“陆侍郎入仕七年,头一回上朝迟到啊。”

满朝文武闻言都回过头来看他。

陆时卿的心在滴血。刚才他本想拒绝元赐娴,却被她好一顿软磨硬泡,心道虽不全然顺路,送她一程就送她一程吧,反正时辰也还早。结果一等他答应,她就得寸进尺了,竟说她怎能空着一双手去探望韶和,便借他陆府下人做了些早食。

等点心出炉,再送她去罔极寺,他这马车折来折去的也就迟了。

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眼光,他在乎的是,七年风雨无阻,在大周宛如神话一般,日日都将上朝时辰恰得一分不差的他,人生路上从此有了一个污点。

迟到一次是难以容忍的,所以不如明天也迟到吧。

陆时卿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拱了手就要出列领罪,却见徽宁帝挥手示意不必。

方才被打断的官员继续上奏,前边元钰却站不住了,保持着面向圣人的姿势,抬起脚尖,后仰一些,悄声道:“你干什么去了!”

因知他不会轻易答应,元赐娴此番离家是先斩后奏的。留给他的字条也言简意赅,说她又做梦了,梦见这几天不去陆府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元钰今早初初瞧见字条时火冒三丈,但他能怎么办,万一硬是把她接回来,害她丢了性命呢?

只是他到底也是男人,晓得妹妹的美貌对陆时卿而言是如何的致命,因此还是不放心他,尤其见他竟然破天荒地迟到,更是不知遐想去了何方。

陆时卿压低了声答:“问你的好妹妹去。”

“你把她怎么了你!”

他皱皱眉,刚想再说,忽听一旁一名须白眉长的官员咳了一声,继而向他投来鄙夷而不耻的眼光,与此同时,上首徽宁帝也发问了:“陆侍郎,依你看,此策行是不行?”

陆时卿不动声色出列,看了眼方才发言的官员,颔首道:“臣以为,郁司业此策虽好,却亦含偏颇之处,若想对症下药而规避其害,恐怕还须再商议斟酌。”

徽宁帝频频点头,然后道:“陆侍郎所言在理,郁司业此策暂且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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