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泪汪汪(70)

施太师是三朝元老,让人不寒而栗, 他声音微有嘶哑,道:“老夫不该逼你,竟让你犯下这种错。”

施三爷连忙给施娢请罪,道:“爹,都是儿子逼娢儿的。”

施太师不同于四叔,他能说出这句话,代表他知道了赵骥,施娢轻颤道:“娢儿知错。”

“你爹那点心思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老夫,”施老太师叹了一口气,让施四爷带施娢爹出去,“若你不是老夫唯一的孙女,活不过今日。”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施娢没敢回话。

施太师道:“你不回来,老夫便差人查了一些东西,赵骥待你似乎不错,竟为了你愿意进宫处政。”

施娢仍旧说不出话,她后背已经吓出了一阵冷汗,不知道施老太师到底是什么态度。

赵骥在报复她,百般戏弄于她,待她并不好。

他进宫是为了处理政事,也不是为她。

施老太师摇头道:“起来吧,你小时候府中都没几个人敢让你罚跪,木已成舟,老夫也不会怪你。”

施娢心惊胆战,她身子发颤,咬牙低头道:“爷爷,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爹没有关系,爹都是听我的话,你不要怪爹。”

施老太师咳嗽两声,喝口茶慢慢压下去,只道:“你可知他为什么要住进宫中?”

施娢咬唇道:“为陛下处理政事。”

“他是为了探南方周围兵防舆图,想造反,娢儿,赵骥聪明慎重,施家的暗探插不进他身边,你是第一个,”施老太师道,“偷得他的贴身信物,告诉陛下他对你意图不轨,剩下的事,老夫会帮你安排。”

施娢颤道:“他不许我碰他的东西。”

“你是聪明孩子,”施老太师声音嘶哑,他扶着扶手慢慢站起身来,“在赵骥身边那些天的事也处理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爹经不住吓,以为我早就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你呆在赵骥身边这么久都没动静,该懂得怎么做。”

施娢紧紧咬唇低着头,被老太师扶了起来,她从没想过陷害赵骥。

“他既然待你这般信任,便不会怀疑你,你做得好,你爹那边,老夫也不会罚他,”施太师开口,“娢儿,他不会让你名声有辱,只要陛下贬赵骥出京,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无后顾之忧。”

施老太师言已至此,便是铁了心要让她去做那件事,施娢手发着抖,应了下来。

等从施老太师那里离开后,施娢避开侍卫,颤颤扶着墙,手一摸脸,这才发现湿漉漉的,自己后知后觉流满了眼泪。

一双修长手臂过来扶起她,施娢看到她四叔,他身体颀长,面色沉稳,道:“有些事不用听你爷爷的,四叔会帮你。”

他只是说了这句话,然后便先行离开。

……

施太师和赵骥不合,所说的不太值信。

她四叔待她是好的,和她爹一样为她着想,但她爷爷的话,谁也不敢不听。

施娢从施家回宫已经是快晚上,皇帝那边来人,请她过去用膳,但施娢脸色发白,只说自己着凉,哪也没去,只喝了几口粥,便再也喝不下去。

太医中途来了一趟,他是施四爷的人,诊出她有些郁结于心,便说让她好好休息,让人给开了安神的药方。

皇帝本来是打算过来的,但太后那边出了些事,赵骥又让他晚上连见好几个大臣,天色已晚,便不好去打扰她。

赵骥知道她今天回施府着了凉,来时给她带了瓶温身子的药丸。

上次她差点给摔了,他心疼,把从前送她的玉簪给她,想让她开心一些,连那点小东西她都推搪半天,这次也没打算嘱托她一次吃多少,准备直接捏了喂给她。

她把他骗得团团转,浪费他一个多月时间,又凭什么再要他的解释?

赵骥从来不是好性子,在她面前少发脾气,她便真以为他好欺负,借着覃含身份骂他打他。

但他深夜到她寝殿时,却发现今天格外的安静。赵骥沙场征战多年,对人的脚步声最是敏锐,施娢现在是宠妃,即便不让在内殿伺候,外边应当也会路过几个。

除非是有过吩咐。

赵骥心一沉,大步走进去,他当着她的面说覃含,确实存着教训她的念头,但无论哪次都念着她薄脸皮,没闹太过。

屋内安安静静,连灯都没点,她的孩子月份不对,平日里外头留下伺候的宫女本就两个,那几个被打晕了也只以为自己困了。

现在连两个宫女都不在,不是她性子。

他进去,发现施娢坐在床榻上,昏暗的月色透进窗牖照进来,她慢慢抬起头看他。

赵骥心松口气,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蠢事。

“故意避退下人,就是为了等本王?”他说,“看来施家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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