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凌峰说：“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先放一下吧。”

“呃……”高涵倒是希望找一点事情来做，这样也不至于跟他正面交锋。

“好……”

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

“我有事情要问你。”他一开口就说到这儿，高涵已经不用想，都能够猜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是关于什么的。

“那个……我突然发现我需要去买一样东西，我先去买回来，等我回来了我们再说。”

说着，她就准备溜走。

“小涵……”

凌峰直接抓住她的手臂。

就在他的手触碰上来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就像是一道电流从那里突然传入自己的体内。

全身上下都是痒痒麻麻的，并且了一种感觉特别触目惊心，她很想挣脱，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回答他的问题，也可以用面对他。

但是没办法，他的力气到底还是比她大，根本就挣脱不开。

“什……什么？”

“我觉得你没有东西需要买，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事儿不能直接说出来。”

凌峰直接开篇点题，这一句话就算是一道利剑，突然刺在她的心上。

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了，她之前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也突然间就落出来。

一点用都没有，热泪就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仿佛什么东西正在烫着他的心。

“小涵。”凌峰还是执意把她拉下来，让她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这件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我有绝对的知情权。”凌峰依然开门见山：“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管结局是怎么样的，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高涵：“……”

缓缓抬头看着他，却瞧见他眸中那种坚定的光。

“你……”

“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涵。”凌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非常低沉，就如同有了他每一次对她说话的时候一样。

“看着我的眼睛。”

高涵视线几乎是跟他的视线是错开的，她现在心虚，怎么可能敢正视他？

“你看着我的眼睛。”他抓着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再一次说。

声音不可置否。

“你要说什么？”

她被他摇晃的动作刺激到，干脆直接直视他的双眼。

“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病？”

这话说得浅浅淡淡的，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高涵：“……”

要她怎么开口？难道要告诉他，他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一句话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说得出来。

“小涵。”凌峰还是很严肃的表情：“你应该很诚实的告诉我，我有知情权。不管怎么样，生命是我自己的，最起码，我应该有接下来支配我生命的权力。”

“呃……”高涵眼睁睁看着他，视线一直都是模糊的。

想开口，喉咙口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声音一直被憋着，根本出不来。

心里一涨一涨的，像是随时都有东西要从里面流出来一样，令她快要受不了。

脑海中，各种声音交错。

告诉他吧，要是一直这样瞒着，又能瞒得住多久呢？

不，不能告诉他，一定不能告诉他。要是他知道了，胡思乱想怎么办？

他说得对，他对接下来的时间有支配的权利，有知情权，才能支配。

不行，我是他妻子，我知道怎么样对他最好。

不行，那是他自己的生命。

……

无数种声音，快要让她脑袋爆炸。

“小涵，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开口，一个是非常冷淡平常的语气，另外一个，很明显带着很多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刚刚那样复杂，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这样的反应，让凌峰半晌没反应过来，动作僵住。

十几秒后，他静静盯着她，他抓住她的手，稍稍有了松动。

直至，那一只手，终于从她的手臂上滑落，那一瞬间，她仿若感觉到像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忽地离开了自己身边。

她几乎是立马就抓住了他的手，在半空中截住。

凌峰抬眸看她。

“你要是真的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吧。”凌峰缓缓道：“反正我的人生，给你掌控我也愿意，以前欠你的。现在，我只求能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多陪陪你，多弥补一些。”

你不来，你不在我身边，生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件事，上帝要收回我这条命，没关系，我没任何想法。

但是，你来了，我这颗心好不容易得到了慰藉，我想活着，我想陪着你好好过，想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