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予你+番外(5)

作者:一声歌 阅读记录

很多人约头像稿,会发一张生活照,林南音没有,只是简单地同画师描述了一下,她想要一个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女生头像。

本科层面医护专业的课业相当繁重,绝大多数专业都是四年制的,而他们是五年,最后一年,学分修得差不多了,但还要面临毕业论文、未来工作、是否读研等问题。

换个头像,当是给即将大五的自己鼓鼓劲。

林南音将小图点开来,仔细瞧了瞧,图中的女生平刘海、高马尾,前额上绑了一条宽大的红头带,把眼睛都遮住了,却仿佛能听到她在说“奋斗吧少年”,她单手握拳,竖在倔强的嘴边。

有点意思,林南音退出大图模式,正准备回复“我很满意”,多瞅了几眼画师的头像,忽地灵光一现,她将画师和微信上谢思齐的头像都保存到手机相册,然后打开拼图软件。

令人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调整好大小后,两张头像上的左右半边脸自然地融合在一起,连眉骨至鼻翼处不规则的狭长刀疤都完美衔接上了。

手伤、画风、头像……应该是一个人,没错了。

林南音回到微博,将未发送的消息编辑完整:“我很满意,谢谢,价格按最初谈好的吧!”转了个账,把自己微博的头像换了,微信则先不动了,不然谢思齐肯定能认出来。

谢思齐不知道是她,关注他,翻看他以前的微博——有的还是粉丝可见,便不觉不自在。

谢思齐从花店买了一捧白菊,搭公交车去了市北的墓园。

除了清明,平时基本遇不上扫墓的人,萧瑟的墓园里,只有他一人沉闷的脚步声,待他没走出多远停下后,重归寂静。

将还带着水珠的花轻轻放在谢韵坟前,谢思齐盯着墓碑上的生卒日期出神。

六月初,谢韵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一天到晚基本处于昏迷状态,偶尔清醒,也是在忍受癌细胞蚀骨的折磨,痛得根本吃不了饭、说不了话,愣是撑到了七月中旬——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

谢韵强打起精神,用沙哑的声音问他,“查到了吗?”

试了几次系统都提示服务器拥堵,这次界面上倒是出现了他并不理想的成绩——比历年重点大学分数线低了不少,谢思齐轻轻地“嗯”了一声,“查到了,应该上不了一本。”垂下头,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蓦地抬眼,谢韵枯瘦的手横在他面前,人又晕了过去,再没能醒来。

护工帮忙整理床铺时,叹了口气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病人,不是痛到难以忍受,基本不吞止痛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心心念念的就是想你考上一所好大学。”

“虽然迟了好久……我准备了一年,九月我应该会去莲城大学报到,把四年前的遗憾补上。”谢思齐轻轻拂去谢韵遗照上的尘埃,几滴水珠落在墓碑上,仰头一看,并没有下雨,是自己哭了。

得知小姨姜芸熙把姨夫早已去世的事实告诉陈烁时,林南音有些意外,之前陈烁问她爸爸去哪了,她一直哄骗他爸爸出国了,她们也没戳破,配合地编织美好的谎言,粉饰残酷的真实。

姜芸熙无奈地说:“烁烁马上就五年级了,他总会察觉的,或者说他已经有所感知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次见他爸回来。”

周末六七点,开往市郊、终到站市北墓园的公交车上,只有几名乘客,平时林南音很难在公交车上找到位置,这会儿坐着,不用当心车辆转弯变道带来的颠簸,也不用留意是否过站,放空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回从前。

四年前的这天,她在墓园看见谢思齐孤零零一人站在东边的小坡上,本无意打搅,灰蒙蒙的天悄悄飘起了小雨,他好像没察觉,也可能没带伞,那雨下大了就麻烦了,她轻轻走过去,将花伞向前倾斜,挡在他上方,他才动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阗黑的双眸似染了霾的夜空漏不进光。

林南音迟疑了一会儿,先开口道:“刚好我和我小姨来扫墓,这伞你拿着吧,我等会儿同她合撑一把。”

“谢谢。”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

林南音粗略地扫了一眼墓碑上他母亲的生平,竟是今天离世的,刚火化的遗体,埋在地里的骨灰可能还是热的。原来班主任说他家里出了点变故是这个,至亲的生离死别。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马上要填志愿了,我打算报莲大的医学专业,我不想再在亲人朋友的死亡面前那么无力。”

市北墓园加强了管理,出入园需要登记,林南音翻开簿子,瞥见前一条记录,字迹隽秀又熟悉,姓名一栏写着“谢思齐”,刚离开没多久。

“小姨,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瓶水,天太热了,我有些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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