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58)
陈宥生。
加到微信后没说过几句话,偶尔发发早午晚安,朋友圈里空白一片。
夏鸯想起何棠月几次跟她提过的事情。
海外归国,来青榆深造读博士,家在瑞津市算得上响当当的金融大鳄,总之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人。
只是那块手帕……
夏鸯回国后找了很久,她记得自己拥有一块绣着浅绿色线的丝帕,虽然不她忘记了这方帕子的来历,但她隐约知道它的重要性。
一块从国内远渡重洋的旧手帕,一定有着很不寻常的意义,才会被她随身携带。
尽管失忆了,夏鸯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恋旧的习惯,她不会把有重要的意义的旧物轻易送人。
夏鸯这样想着,按捺下心中微微的不适感,朝陈宥生笑了下:“那何棠月应该跟你说过,我出了车祸,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抱歉。”
陈宥生的目光一滞,随之在夏鸯身上打量了一圈,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有了细微的崩塌。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问。
夏鸯无奈地点头:“不记得了。”
陈宥生的眼角忽然泛上点细碎褶皱,他把手帕收好,温声说:“忘记了也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现在在青榆大学的管理学院读博士,以后还请夏老师多多关照。”
“那真的是很巧。”夏鸯唇边划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以后可能要陈博士关照我。”
“我主要还是做行政工作,离科研这一块很远,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夏鸯婉拒道。
“怎么会。”陈宥生说,“你在学校多注意我一点,就是帮了我天大的忙。”
陈宥生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夏鸯,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们之前的关系?学校里有那么多同学,为什么只有我千里迢迢也要找到你的讯息?”
陈宥生骤然的迫近让夏鸯有点不舒服,那双浅棕色的眸子盯着她看时,一股生理性的反胃直冲到喉咙。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起读书的朋友吧。”夏鸯眉心微皱,用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你能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哦。”陈宥生似乎没有注意到夏鸯的变化,桃花眼温柔潋滟,“那可真不错。”
“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正在追求你。”
“而你,很快就要答应我了。”
“?!”夏鸯惊愕地说不出话。
“鸯鸯?”
池屿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夏鸯动作一顿,缓慢而僵硬地转过身。
她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这件事,也不知道陈宥生的话,池屿听到了多少。
夏鸯现在感觉自己像红杏出墙被人抓了现行,而且她刚刚答应了别人是第一顺位,转眼间又碰到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
而且这个陈宥生,说她马上就要答应他了。
怎么可能呢?
夏鸯脑子里正绞着一团乱麻,身边忽然疾驰而过一阵劲风。
紧接着是一声拳头打在皮肉上的闷响,钝钝的,听着让人牙酸。
池屿打了陈宥生。
夏鸯身形一顿,马上跑过去把池屿拉过来,挡在他面前。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给夏鸯反映的时间。
等她思路重新回炉,看清池屿表情时,夏鸯愣住了。
那张一向生动鲜活的脸,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逗她的表情的脸,此刻紧绷地板着,额头上爆出几簇暴戾的青筋,眼底的怒火几乎喷薄欲出。
他人在她臂弯中,喘着粗气。
池屿偶尔会酸唧唧的,但总不会因为几句话冲动成这样。
“池屿,池屿!看着我!”夏鸯轻轻拍他的脸,吸引池屿的注意力,“你前几天刚受过伤,不能再打架受伤了,知道吗?”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很低的笑。
夏鸯回头,这才发现池屿这一拳极重极狠,陈宥生的嘴角被打破流血,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被打在一旁的大理石地面,碎出好几道纹路。
陈宥生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副精致新贵的模样早已被池屿一拳打得不复存在。他头发蓬乱,西服被灰尘蹭得皱皱巴巴,右臂的袖口到衣肘处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
“好久不见,池屿。”陈宥生看向池屿,平静眼神中蕴含着不知名的狂躁与危险,“见到老同学,就是这样打招呼的?”
夏鸯迟疑:“老同学?”
陈宥生看向夏鸯时,眼底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温和姿态:“出国前我本科读的体校,和池屿是同学。”
“当时池屿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是受很多女生喜欢的校草,听说后来脚受伤了才不当运动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