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59)
“伤得很严重?日常运动跑跳受影响吗?”
“阴天下雨会不会疼啊,池屿?”
臂弯里被安抚下来的狂躁野兽,隐隐有暴起的趋势。
夏鸯只能更用力地搂住池屿,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宥生。
“对了,现在我也在青大读博,就在夏鸯任职的学院。听说你在体育系当老师,以后也要常联系啊。”
陈宥生捡起地上的眼镜,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夏鸯虽然失忆了,但在她失忆前我们可是。”
“很亲密的关系。”
“池校草,知三当三不犯法,却也不道德。”
“我没有!”夏鸯矢口否认,紧紧拥着池屿,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真的没有,我能感觉得到。”
“开个玩笑罢了,夏鸯你别当真嘛。”陈宥生疼得嘶了一声,慢慢用指腹擦掉嘴角的血迹,“我和池屿现在是同一水平线,毕竟你最后喜欢上谁,还说不定呢。”
陈宥生把眼镜揣进兜里,手指触到一块柔软布料,转而把那块手帕拿出来,在池屿面前抖了抖。
浅绿色的丝线仿佛条碧绿草线,镶嵌在米色的软布上。
“可你拿什么跟我争啊。池屿。”
池屿原来一直在夏鸯怀里挣扎,但从陈宥生拿出那块手帕之后,他忽然不动了。
只是那双漆瞳,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米色手帕。
陈宥生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这个局面,把手帕收进口袋。
“我们来日方长。”说完,他朝夏鸯笑了下,转身走了。
陈宥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池屿安静下来。
他眉眼低垂,身上的肌肉微微痉挛着,似乎在凭借着意志力在于什么东西抗衡。
或者说,极力隐忍着某种痛苦。
夏鸯头一遭乱了方寸,慌张地解释:“池屿,我跟陈宥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同学……”
说到这儿,夏鸯戛然而止。
她不记得了啊。
自然也就不知道之前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陈宥生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第一次,夏鸯第一次恼怒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恢复记忆。
为什么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颓唐地沉默下来。
“那块手帕怎么会在他那里。”池屿问。
“陈宥生说,”夏鸯缓声道,“是我在国外读书时,送给他的。”
“但我并不记得这回事。”
“这样啊。”池屿机械地重复着,“这样。”
他抬头看了眼周围的灯光,复又像被光刺到眼睛一般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时,池屿的眼角迅速地红了起来。
“真姐还没回来。”池屿轻轻拉了夏鸯一下,“点完菜就去找她吧。”
夏鸯顺从地点头,心里却像坠了块重石一样难受。
她转身走时,听到池屿在她身后说:“我送你过去。”
池屿的声音干涸嘶哑,声带发出低沉磨损的震动。
他明明打赢了。
却像个失败的丧犬。
池屿把夏鸯送到宋唯真身边,独自回到了包厢。
季崇理刚打完电话,见他指尖夹着烟,不住地皱起眉:“不是说夏鸯回来就戒烟?怎么又抽上了。”
池屿沉默着坐到沙发边,橘红的星点明明灭灭地亮着,脸颊边还有未完全恢复的淤伤。
另一只垂下的手搭在膝盖处,微微颤抖着。
“老季,我刚刚看见了陈宥生。”
“他手里拿着夏鸯的手帕。”
“那块初中时,我送她的手帕。”
作者有话说:
一个垃圾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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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迟夏
季崇理对池屿送给夏鸯的手帕印象很深。
初中时, 他和池屿在两个不同的学校读书,一个在一中,另一个在五中,两人只有放学后回到梧桐院才有空碰面。
池屿乐天又敏感, 他知道季崇理性格孤僻, 身边没什么朋友, 总是在放学后早早往家跑,拉着季崇理出去踢球。
那天放学后,池屿罕见地没有过来找季崇理出去玩,而是飞快地跑回大院, 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崇理推开他卧室的门时,看见池屿正趴在地上,费劲地从床底下往外拖一只粉色猪存钱罐。
“你在做什么。”季崇理说。
池屿坐在地上, 脸憋得通红, 才把存钱罐下面的活塞拆下来。
“鸯鸯要过生日了, 我想送她一份礼物。”
存钱罐里除了钢镚, 还有五块十块的纸币。池屿靠着床架慢慢数,把同样面值的纸币和钢镚放在一起, 旁边还放了个小本,边数边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