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番外(64)

秦烈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路尽头剩下一个黑点。他端着饭盒,又拿筷子搅了搅,送进嘴里,可总觉得不是刚才那个味儿了。

下午,徐途把画材发到每个孩子手中,村长老赵早就得知这消息,特意赶过来,代表洛坪村表示感谢。

小学校里热闹非常,所有孩子聚集到操场上,几乎每人都分到像样的蜡笔或是水彩笔。

刘芳芳坐在升旗台边,怀里抱着一盒蜡笔,三十六色,手指般粗长,迎着阳光,每一根的颜色都很饱满。她笑眯了眼,爱不释手。

徐途到她身旁坐下,递过去一沓图画本:“以后别用草稿纸,不方便保存。”

刘芳芳抬起头,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闪亮,她抿抿唇,不好意思的接过图画本,小心翼翼捧在怀里。

徐途揉揉她头发。

芳芳笑着缩了下脖子,腼腆的说:“徐老师,谢谢你。”

她答:“不客气。”

小姑娘拿手指轻轻摩挲着图画本,昂起头对她说:“徐老师,我知道你不会一直教我们,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她顿了顿:“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以后每次画画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

徐途眼眶一热:“我也会记得你。”

芳芳低头看看怀中的东西,再次扬起脸,郑重说:“谢谢。”

夏日的天空,如水般清澈,太阳西斜,染红了远处的山峰。

那一刻,徐途终于懂得这份感谢的重量,小小画笔,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但对这里的每个孩子来说,都如雪中送炭,意义非凡。

她拖着腮,定定看向远处,有个身影蓦然闯入她的世界,他身材挺拔,眉目俊朗,繁重劳作以后,臂膀的肌肉更加喷张,皮肤晒成深麦色,满身汗水尚未散去。

他朝她走来,浑身上下凝聚一种无法抗拒的男性气息。

徐途移不开视线,深深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也忽然之间很庆幸,自己做了一件正确又有意义的事儿。

就好像她和他,肩并着肩,正朝相同的方向走着。

……

晚上,秦烈给窦以收拾出来一间房,平时用来堆放杂物,所以条件简陋。

窦以即便再不愿意,客随主便,也听从了安排。

转天周五。

秦烈从碾道沟回来时间尚早,简单冲了个凉,在院子里走几圈儿,不见徐途身影。

他问秦灿,说她去了河边,河水从上游流至村子里,具体哪个位置,她却答不上来。

秦烈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寻思片刻,便知她去了哪儿,他换了一件干净短袖,撩两把头发,准备出去。

身后有人叫了声,窦以插着兜从屋里走出来:“你去找徐途?”

秦烈看他几秒:“是。”

“找她有事?”

秦烈身体正过来些,反问:“你有事?”

窦以微愣,一时答不上话来,见他要走,快速跟了几步:“她不让别人跟着。”

然而秦烈顿都没顿,从兜里摸出一颗槟榔扔嘴里,半句话没说,大步出门了。

第27章

秦烈步伐又大又快,没多思考, 直接奔着洛坪湖去。

那晚和徐途走, 她速度慢, 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次二十分钟就走到。

穿过那片灌木, 视野开阔起来。

秦烈目光搜寻一圈儿, 在临近瀑布的位置看见一抹黄色影子,她背对他坐在一处平缓岩石上, 曲起双腿, 脑袋埋进膝盖间。前面支起画板, 旁边有小桶,还有随意摊开的画笔和水彩。

离得较远,她身体一些细微变化根本辨别不清,只觉她坐在广阔的湖边, 形单影只, 格外娇小。秦烈视线半天也没离开, 牙齿咬合几下,口中槟榔的味道淡了许多,他侧头,吐在一旁树根下。秦烈提步往她的方向走,三两步跳下高地,石子儿踩在脚下,碰撞出声响。

她埋着头一动没动,有人走近,不知是不想理会,还是根本没听见。

秦烈停下,用手掌盖了下她头顶。

途途身形一动,缓慢抬起脑袋,耳鬓的发丝落下来几缕,有一根吃进嘴角里。她双眼明亮,脸颊干爽,由于空置微微泛着红润。

秦烈不由放下心:“趴这儿干什么?”

徐途眼中闪过惊喜,笑起来:“酝酿呢。”

秦烈俯下身,一只手臂撑着地面,在她旁边坐下来。

傍晚五六点钟的光景,殷红的太阳落向西山,把天边云絮染得通红;湖水平静,倒映着整片山林及天空。三两只蜻蜓盘旋而过,轻轻点了下湖面,漾开一圈一圈交叠的水波。

秦烈捡起一块圆滑的石头握手里:“酝酿出来了吗?”

“刚有点儿灵感就被你打断了。”

“还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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