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他飘回来了(70)

沈业又饮了一杯酒,思绪转的甚快:“对了,我定亲了,你知不知道?说起来跟你还有点渊源,是安远侯的外甥女……”

“恭喜。”纪云开喝的少,此时还保持着清醒,他冲沈业举了举酒杯。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沈业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纪云开,在其疑惑的目光里,慢悠悠道,“你有一本札记,我交给了她。”

“札记?哪一本?”纪云开霍地站起,瞬间清醒,“你交给了谁?卿卿?!”

沈业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是啊。就是那一本。”

他当时没别的想法,只想着好兄弟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想让他的一腔情意不为她知。所以他拜托了远房表妹薛蓁蓁,通过他的关系,见了周姑娘一面,将纪云开留下的札记亲手交给了她。

——纵然她不能回报他同样的感情,也该知道云开的心意。

他替好兄弟不值。

纪云开额角突突直跳,他缓缓坐了下来:“你为什么要……”

“我不是想着让她知道你的心思嘛,反正那时候你人都没了,也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沈业觑着好友的神色,继续说道,“当然,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或许她根本就没看。她当时很不情愿的……”

“沈业。”纪云开忽的打断了好友的话,他异常冷静,“我来问你,你把札记交给她时,是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是在……”

不等沈业说完,纪云开就问:“是金光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沈业讶然,他神色古怪,“哦,是周姑娘告诉你了?她是不是把札记还给你了?哎呀,我就说嘛,周姑娘多半不想……”

纪云开摇了摇头:“不是,她没有跟我提这些。”

事实上,他这次从边关回来,他们前前后后才说了不超五句话。

“那你怎么知道的?”沈业瞪眼。

脸色微沉,似暗夜笼着淡淡轻雾,声音也像是罩了一层薄雾一般,浅浅淡淡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别的他或许不知道,但是沈业提起亲自把札记交给她,他眼前不受控制地就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

耳畔仿佛是沈业的声音:“他对你一往情深,纵然你不能回应,也该珍视。”

而她则低声回道:“你不要胡说……”

她匆忙地、不情愿地从沈业手里抽走了手札。

……

清晰、明了,仿若亲身经历一般。

一个疑念在他脑海深处冉冉浮现,逐渐清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他再凝神细想,却都又想不起来了。

沈业不清楚缘由,只接了一句:“哦,那你做梦还挺厉害的,梦的跟真的一样。”

纪云开不说话,而是在想:会不会那不是梦,本来就是真的?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事情发生时,他人还在雁鸣山昏迷不醒,又怎会出现在隔着千山万水的京城?

纪云开按了按眉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约是白天去了金光寺,晚间,纪云开竟梦到了金光寺。

不同的是,梦中,他是在金光寺外。

在这个梦里,他穿了一身白衣裳,飘在半空中。

他是个旁观者。

一个神态风流的少年公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出言调笑。

而身穿白衣的他,不过是抬手间,那少年公子便摔倒在地。

周围人哈哈大笑,但他们好像都看不见他。

……

纪云开心中一凛,猛地惊醒过来。

月色微凉。

纪云开望着头顶的床帐出神,久久没有入睡。

梦里的他不认识那个少年公子,但他醒来后却很快想到了那人的名字:谢锦城。

那是谢太傅的孙子,和他有过数面之缘。

他心想,不妨从这谢锦城入手,好好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隐约有种预感,真相可能比他以为的更离奇一些。

他开始期待了。

刚安排了此事没多久,桑桑就找上门来。她做男装打扮,一见了他就问:“小纪,那天你说我在李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你,你说话作不作数?”

纪云开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你先别问,你只管说作不作数!”

纪云开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吧。”桑桑自己先认输了,“我爹要我学好多东西,这些我都能忍,可是,他居然要让我嫁人!”

纪云开神色淡淡:“为人父母,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所以,小纪,你帮帮我。”桑桑眼珠子骨碌碌直转,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

“你想要我怎么帮。”纪云开素知这个小姑娘鬼主意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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