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姑娘喝醉了，说话做事完全没有逻辑，沉默间，又扯回了一开始的话题：“剪头发。”

陆禾耐心道：“好，给你剪头发。”

他找来一件不穿的衬衫给南迟套上，就拿起剪刀给她剪起了头发。

之前情急之下，他用刀切断了小姑娘一头漂亮柔软的头发，被切断的发尾枯了一些，确实难看了不少。

把剩下的头发都剪到差不多的长度，陆禾又把发尾修剪了下，虽然手法业余，也勉强能看。

收拾好地上的头发，陆禾想了想，把头发收进了一个盒子里，放进了柜子。

做完这些回头，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十分自觉地爬上他的床睡着了。

陆禾想把她带回她的房间，刚伸手碰到她的脑袋，小姑娘就哼哼唧唧的，不舒服地皱起了眉，他就没再动。

只是帮她脱下鞋，盖好了被子。

南迟当真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眉弯鼻挺，唇形小巧精致，肌肤胜雪，她呼吸清浅，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回忆了下南迟刚刚颠三倒四说的话，陆禾眼神闪了闪，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叹了口气。

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他似乎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这个被他照看长大的小姑娘。

不论是开心的、难过的、难堪的亦或是其他的一切，都有他的参与。

同样的，他的一切也都有她的参与。

他们早已密不可分。

窗外又开始下起小雪，房间里十分静谧，甚至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陆禾又坐了一会儿，躬身极克制地亲了亲南迟的额头，帮她把压在身后的头发捋顺放到正面。

南迟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头痛，眼睛还睁不开。

抱着头躺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是在陆禾的房间睡的。

她的意识停留在陆禾打开门那一瞬间，后面的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一下子还有点茫然。

缓缓起身，南迟又摸到了自己被剪短到肩膀的头发，呼吸就是一滞。

她这么长这么漂亮的头发呢？？

南迟用力抓了抓脑袋，崩溃地再次躺回被子里，试图重新醒一次。

随即，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有人打开了房间门。

陆禾进门后换了鞋，脱了外套，把手里的餐盒放到桌上，随即走到床前，轻声道：“醒了就起来洗漱吃早饭。”

南迟又装了会儿睡，虽然背对着陆禾，但仍能感受到他依旧站那没动。

她只好爬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昨天喝太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陆禾嗯了声：“我知道。”

房间里沉默了下，南迟又说道：“我的头发…不会是被我自己剪的吧？”

“不是。”陆禾从容道，“是我剪的，你要求。”

因为宿醉，南迟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闷闷地说：“这辈子我再喝酒我就是狗。”

陆禾垂眼看她，突然笑了，揉了把她的脑袋，“没关系，这样也很好看。”

南迟莫名有点不自在，起身穿好了拖鞋，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又回到陆禾这边吃早饭。

吃过早饭，她自然地伸手，陆禾就抽了张纸递给她。

“现在是九点半，你十点的时候要去巡逻，赶紧收拾。”陆禾看了眼时间。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南迟后知后觉地问：“你昨天没睡？”

陆禾定定地看着她，淡声道：“我的床被你占了。”

“……”南迟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她又补了一句，“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我睡觉挺规矩的啊…”

陆禾目光温和，“不太好。”

“哦。”南迟应了一声。

她瞅了陆禾一眼，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吃过早饭，她就出门巡逻。

除了巡逻和守桥的人准时起床出门，其他人都还在宿醉睡眠中。

南迟喝着牛奶下楼，看到了同样精神萎靡的程衍。

两人打了个照面，南迟道：“哇，你这脸色，有这么夸张吗？”

南迟明明是喝的最多的那个，现在反而比程衍看起来要好多了，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递过去。

程衍笑道：“昨天你们喝到后半夜，我还以为你起不来了。”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到大门处，却没看到其他巡逻的人，程衍道：“可能都还没起来，昨天你们喝到了后半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先去桥那边看看。”

好在看门的人还醒着，三人在门口聊了几句，他们才往桥那边走。

晨雾迷蒙，在门口看不到桥头的情况，两人都握紧手里的武器戒备着过去——至少十只丧尸在桥上漫无目的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