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146)

衡玄衍便笑起来。

“北衙禁军在朝朝手中,她与新帝十几年情分,还有你们这些叔父兄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说:“我曾挟势大颐皇室十几年,新帝恨我,仇家无数,树大而招风,如今我死了,他们才会放心,咱们家就能激流而退,太平长久。”

清微再忍不住哭喊:“大兄——”

“我死后,不必大敛,将后院那棵柏木为我做棺。”他的手从床沿搭下去,慢慢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瞒着朝朝,等她好好大婚,来日回家,让她不要难过,不要哭,为我上一炷香,就够了。”

“……”

万种回忆重回脑海,清微眼眶发红,哑声回答朝朝:“那是什么浑话,你爹病重走的,他那样一个人,谁能逼他。”他催促:“你回来看便看了,赶快回去大婚!哪有新后自己跑回家来的道理,你爹就瞒着你想让你好好成亲呢!”

吕总管连忙说:“是是!正是这个理!皇后娘娘咱快走——”

朝朝的目光却落在旁边。

吕总管心一咯噔。

常山郡王、韩王一众被禁军捆绑扣押在地,嘴里还塞着布团。

朝朝向他们走去,吕总管下意识想拦,朝朝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瞳清澈,却空亮得让人害怕。

吕总管莫名心慌,想拦的手不敢再伸了。

朝朝绕过他,走到常山郡王面前。

常山郡王被压跪在那里,惊恐又仇恨地看着她。

朝朝伸手把他嘴里的布团拿下来,低着头,轻声问他:“为什么还要逼我爹啊。”

“他头发全白了,你没看见吗。”她说:“他还不过四十岁,就已经倒在病榻上,昏昏沉沉,好几天才会醒来,说几句话就又睡去,太医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已经威胁不到任何人了…”她哽咽:“为什么,还要逼他啊?”

常山郡王生出恐惧。

当看见吕总管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不对,新帝对这个小皇后的感情远比谣传的深太多,甚至将吕总管派出来,将他们几位宗亲扣押。

常山郡王终于感到后悔。

他疯狂地想该怎么开脱,衡玄衍已经死了,新帝若是为安抚皇后,未必不会拿他报复,他急切地想着,突然灵机想到一个法子,一个可以让他占据大义名声以至新帝也许不敢动他的法子。

“因为他有你这个女儿!”常山郡王扬起头,声嘶力竭地怒吼:“谁叫他有你这么个女儿!”

“琅琊大师亲口预言,秦王妃为未来国母,可为新帝褪去沉珂,保天下山河安定太平!”常山郡王怒吼:“可你这妖妇,狐媚君心,蛊惑陛下逆天而行,立你为后!陷万民于不义,为我大颐埋下万世祸根!”

朝朝全身一震。

“放肆!!”吕总管只觉一股热火直冲头顶,他尖锐尖叫:“快堵住他的嘴!堵住他的嘴!”

“娘娘,别听此獠胡说八道—”

“衡玄衍怎么不该死,他专权霸政,不敬君皇,他还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常山郡王挣扎着,尖锐叫道:“他怎么不该死?!”

越说情绪越激荡,仿佛自己是真的满腔热血慷慨陈词,常山郡王声音越来越高,狞笑叫嚣:“他该死!他还死得轻巧了,他活该被万民唾弃,该被千刀万剐火剜刀割而——”

“噗嗤。”

一把剑贯穿他的胸口。

周围所有人瞪大眼睛。

旁边的禁卫惊骇看着自己腰侧被拔出的空剑鞘,看着皇后手里洞穿常山郡王的剑,连忙跪下。

剑被颤抖着拔.出来,朝朝攥着剑,走到旁边的韩王面前,问:“你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逼死我爹的吗?”

韩王直接被吓尿了,黄色的尿.水淅淅沥沥从裤.裆漫出来。

他几乎悔死,他只是原来追随秦王,如今秦王死了,容王登基,他迫不及待想讨好这个新登基的弟弟,所以听说常山郡王来为新帝解除后患,他才稀里糊涂跟着过来,谁知道会这样!

“不不不——不是—”韩王疯狂摇头:“是常山郡王干的!只有他干的!我们没说什么,我们没想会这样——”他甚至忍不住嚎哭起来:“他们说新帝忌恨衡相,说是为新帝斩除后患效犬马之劳我才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堂堂亲王,你不能杀我——”

“韩王!你休要胡言!”吕总管目眦欲裂,他冲去一巴掌将韩王生生扇过去,才转身对着朝朝跪下哭喊:“娘娘!您可莫信这等狂悖乱语,衡相是您父亲,陛下向来再敬重不过,这等贼獠不过是嫉恨相爷,私心作祟,才逼害相爷!等大婚过后,陛下必定为您做主,叫他们血债血偿!”

韩王回过神来,面露惊恐,其他几个官员恐惧地哀叫起来,被禁军生生堵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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