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32)

她的手捏了一小团被子,似是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房间灯熄灭。

沈沂单手撑在她身侧,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落在她腰间,只一瞬,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

良久,沈沂附在她耳边低声喊她的名字:“南星。”

有一种事后的缱绻。

赵南星身体已然疲惫不堪,却因为他这稍亲昵的称呼颤栗了一下,耳朵像火燎了似的。

却没有其他缱绻的心思,只有一点点悲哀。

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句歌词——

[也许我应该沉醉装疯

借你怀抱留一抹唇红]

第11章

赵南星醉了,也没完全醉。

她知道沈沂来了酒吧,也知道沈沂把她带回家,听见了沈沂对商未晚的解释,也在他为自己脱鞋的时候心软得像一团棉花。

于是刻意的、又欲盖弥彰地等待着什么。

然后借由这一场情爱发泄掉这一夜的惴惴不安和难过。

难过什么呢?

她想不通。

只是在沈沂喊她的时候,她忽然很想哭。

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只会让人看笑话,所以她把眼泪悉数憋回去。

迷蒙之间,她感觉自己如浮云端。

温水在她身上掠过,她整个人浮浮沉沉,尔后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时,卧室里有光。

昏黄的床头灯映在墙壁上,平添几分安全感。

她睡觉是一定要开灯的,就像小时候,打雷时是一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现在没那么害怕打雷,却保留了开灯的习惯。

但她自己偶尔会忘掉。

平日里从医院回来,因为太熟悉这个家,直接从客厅去盥洗间洗漱,结束之后就摸黑回房间,没多久就会睡得昏沉,但总会在睡醒来以后看到一室漆黑,莫名把自己吓一跳。

这灯应当是沈沂留着的。

赵南星掀开被子看了眼,腰上有几处淤青。

她皮肤白,还嫩,之前当规培生的时候还被大家开玩笑说是医生最喜欢扎针的那类,因为血管明显。

后来大家还研究了一下,发现其实不然,因为她的血管细。

而她又是极易受伤的体质,平日里有个磕磕碰碰,好几天都消散不了。

昨晚也不知做了多少次,总归她后来没什么意识。

就像是在森林深处起了大雾,而她走失在迷雾之中。

赵南星低敛着眉眼发了会儿呆,醉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酒意上头之后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记得。

便会在酒醒之后,不停思考:昨晚的我是个傻逼吗?

赵南星有些懊恼。

就像几年前跟沈沂醉酒后发生关系的那次。

不过那次她并没有现在这般轻松,她那次第二天没逃跑是因为太累了。

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似的,翌日早上先沈沂一步醒来,却在刚下床打算逃跑时,狠狠摔倒在地,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大抵也是个人特质。

反正她从未听过有人和她有一样的经历。

等到发完呆,赵南星思绪逐渐回拢,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过床的另一侧已经没了人,房间里空荡荡的,恍若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床的一侧分明皱得发乱,甚至一旁的枕头上有一根黑色的短发。

发丝很硬,亦如他那个人。

赵南星伸手将那根头发捻起来扔进垃圾桶,这才慢吞吞地穿衣服。

孰料她刚拿了件小背心从头上往进套,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发怔,沈沂亦发怔。

于是两秒后,她转过身,沈沂亦转过身,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

略显尴尬。

但赵南星终于清醒。

她动作飞快地换了衣服,又拿了根皮筋随意把头发扎起来,拉开窗帘关上灯,让这个房间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这样仿佛就能遮掩掉昨晚的痕迹。

然而两分钟后,沈沂推开门进来。

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挺拔,袖扣没扣,随意地卷了一圈,最上边的扣子却扣得严丝合缝,差一条领带。

他的身高站在门口,让门也显得矮了许多。

赵南星正在将乱糟糟的被子摊平。

居家服袖子挽上去一半,一张脸素淡白净,看见沈沂后愣怔两秒,随后立刻低下头,佯装无谓地继续做手头的事,但手上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沈沂却问:“我领带放在哪里?”

赵南星恍惚片刻,好似他们回到了刚结婚没多久的生活。

她是个收纳狂,也可能是所有洁癖的通病,所以常常会把沈沂的东西好好收纳,但沈沂会找不到他的东西,便来问她,她会拉开房间的某一个抽屉,那里会整整齐齐地出现沈沂的物品。

或是手表,或是领带,也可能是他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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