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33)

听他这么问,赵南星愣怔,随后才道:“你不是都拿走了么?”

“没有。”沈沂说:“我只带了几根走。”

好多都是他到宜海之后新买的。

赵南星听他一说,回忆才慢慢涌回来。

当初他离开云京时,她正在医院值班,回家以后发现家里空空荡荡,连他行李箱都不见。

而她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于是当时越想越生气,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起来扔到了杂物间。

……

赵南星打开杂物间的门,许久没进来过,这里的尘埃比书房更甚,一进门就呛得赵南星打了个喷嚏,腰往后躬,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硬东西。

她一回头,沈沂就站在她身后。

赵南星:“……?”

“那三个。”赵南星指着三个大纸箱说:“你的东西都在那儿。”

没有带走的衣服,还未拆封的内裤,收藏的名表以及领带、袖扣。

统统都在。

沈沂盯着那个沉默几秒,又转过头无言地看了眼赵南星。

赵南星靠着门,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隔了会儿又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沈沂却没看到,他已经走进去搬自己的东西。

但他的手受了伤,纱布是新换的,因为那个结打得很潦草,并不是赵南星常用的打结手法。

他尝试单手去抱,没抱动,便将那只受伤的手也伸出去。

赵南星立刻道:“停。”

沈沂半蹲着,一条腿快要挨到地,胳膊随意搭在腿上,微仰起头看向赵南星,“嗯?”

只一个单音节,却发出了他所有的疑问,似是认定赵南星会懂。

赵南星无语,但她确实懂了,是在问怎么了。

她走过去把他拨到一边:“我搬吧。”

沈沂瞟了眼那庞大的箱子,好意提醒:“有点重。”

赵南星没放在心上:“我搬进来的,我不知道?”

沈沂:“……”

然而赵南星并没抱动。

那箱子就像是在跟她故意作对似的,分毫不动。

“你搬的?”沈沂挑了下眉。

赵南星:“……”

“家政搬到客厅,我推进来的。”赵南星说。

沈沂低笑了声,却又很快收敛。

赵南星不服气:“你笑什么?”

沈沂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啊。”

“分明就有。”赵南星看向他:“不就是笑我劲儿小么?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赵南星不服气的时候,话贼多。

她可以为了证明自己写八百字小作文,也能在感冒到嗓子干哑时跟沈沂打一场辩论赛。

没别的,就是为了赢。

这个东西仿佛就刻在了她的DNA里。

包括在吵架的时候也是。

赵南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问题的呢?

结婚以后。

她和沈沂吵架时,几乎是她单方面输出。

她赢得彻彻底底,输得也彻彻底底。

因为无论她怎样,沈沂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很冷静、很冷淡地看着她,等她一个人结束这场独角戏。

而赵南星会越来越生气,气到七窍生烟的地步。

好似也只有在沈沂面前,她才生过这么大的气。

赵南星只是单纯地辩驳,却不自觉带上了亲昵,似是撒娇。

她甩了甩胳膊,再次尝试,结果胳膊刚伸过去就被沈沂拉住。

“干嘛?”赵南星问。

沈沂瞟了眼她的腰,“药在茶几上,擦一下。”

赵南星一怔:“什么药?”

沈沂抿唇,转身一把抱起了箱子,怕浮尘飞到赵南星身上,刻意转了个方向。

他声音清清冷冷地,“消肿化瘀的。”

赵南星:“……”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啊。

一早起来确实尴尬,但沈沂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刚打算收拾就接到了电话,似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他翻开箱子看了眼,都是他的领带。

赵南星站在那儿没说话。

这些领带放了这么久,已然不能穿,但还是要清洗出来。

沈沂买领带和西装的样式都很相似,所以无论放了多久都不过时。

况且沈沂时尚的完成度一向靠脸。

他也不至于奢靡到一回来就换掉所有衣服,但他此刻又没时间,只能寄希望于赵南星。

“你把这些送到干洗店吧。”沈沂顿了下:“费用我转给你。”

赵南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行。”

本身就是她做的,她自然可以负责。

况且她今天不用值班,待在家本来也打算大扫除。

赵南星痛快应下,结果沈沂在出门前被她又喊住。

“你等等。”赵南星让他停下,匆忙跑回书房里拿了医药箱,朝他招招手:“过来。”

沈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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