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好，”德拉科嘴角弯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不过这个念头实在太诱人了，我不忍心拒绝。”

“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卖弄……”布雷司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困了，”德拉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起身说道，“明天你们自由发挥就好了。”

他离开椅子转身往宿舍走去。

“你倒是豁达，”索莉娅朝他的背影喊道，“有这时间不如往你的‘灵性的’歌词里添一点‘古典的’格调？”

“过于牵强了，索莉娅，”德拉科头也不回地朝她摆了摆手，“下次报复之前记得提前酝酿好。”

“喔噢……”布雷司吹了个哨子，在索莉娅不满地瞪过来之前，顺利地把它变成了不着调地唱腔：“韦斯莱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阴风怒号的十一月，天寒地冻，凄冷肃杀，坚霜冻住了霍格沃茨城堡前的草地，脚踩上去咯吱作响，冰冷的风割着人们的手和面颊，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学生也纷纷穿戴起了厚实的毛皮保暖。

软绵绵的阳光洒下，新装的球门铁圈竖立在魁地奇球场上。

斯莱特林的球员们走出了更衣室，他们都戴着耀武扬威的银徽章，新队长蒙太轻蔑地斜视着格兰芬多的队长，德拉科望着看台上孤零零的斯莱特林和其他三个紧挨在一起的学院，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阳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将这两个月来他眼底封冻的冰霜彻底消解了。

他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记忆，他只想痛痛快快地比赛一场，把什么大脑封闭术什么魔咒魔法统统抛在脑后。

德拉科感到一道讨厌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他像过去每次挑衅那样毫不犹豫地回瞪过去，拍着胸口的徽章，挑起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比赛哨声响起，场上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德拉科敏捷地躲开了一个游走球，控制着扫帚飞掠过球场。

他飞得速度很快，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在这个速度之下能看清拇指大小的金色飞贼，但哈利·波特显然不这么想，他大概认为这又是斯莱特林的一个阴谋，紧咬着德拉科不放。

嗡嗡的声音回荡在赛场底下，格兰芬多出身的解说员好像说了些什么，惹得斯莱特林们义愤填庸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抗议，但德拉科没有听清那些单词。

他才懒得管解说员编排了自己什么。

他继续飞掠在球场上空，哈利·波特就像甩不掉的黏糖虫那样跟在他后面，德拉科得意地笑了，两个找球手都看不清金色飞贼，依照韦斯莱的“稳定发挥”，比赛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他们飞得太高了，高到德拉科听见下面斯莱特林齐声高唱的歌曲旋律都扭曲了，但是没关系，那还是他编的词曲，他也不由哼了出来：“斯莱特林人放声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马尔福！”哈利·波特一下子追上来和他并驾齐驱，德拉科看着他白蜡木的火□□，翻了个白眼。

哈利冲他吼道：“你那些小把戏也不能改变你们每年都输球的事实！只有无能的懦夫才会——”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们从垃圾堆里挖出来的宝藏守门员吧！”狂风中，德拉科危险的笑容模糊地倒映在哈利眼底。

他咬牙切齿地加快了速度，火箭一般的窜射了出去，发誓自己一定要比马尔福先找到金色飞贼，就像他以前每次比赛都做到的那样。

赛场底下又出了状况，格兰芬多的队员被游走球击中了，哈利揪心地按住了扫帚，缓缓停在了场中。

德拉科也猛地刹住了，他狐疑地顺着对手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悬浮在斯莱特林球场上方几英尺处的金色飞贼，在阳光底下忽闪忽闪的。

德拉科立即加速俯冲过去，然而那道金红相间的影子更快，就在他以为自己将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格兰芬多将胜利抓在手中之时，金色飞贼又倏地一下从他们眼中消失了。

看台上一片哗然，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同时感慨着三个学院的声音就是比一个学院声音大。

但斯莱特林也没有怎么针对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吧？他不确定地想道，还是说乌姆里奇实在拉得一手好仇恨？

他不再发泄似的到处乱飞，而是恢复了正常的飞行速度，满场寻觅那个金色的小光点。

“看来你每次抓金色飞贼的运气都不好啊，波特。”飞过对手身边时，他仍旧不忘奚落波特一句。

“也比有眼无珠的瞎子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不甘示弱地讽刺回去。

“是啊，谁让你们总擅长垃圾堆里翻东西，可真教我们叹为观止——”

德拉科的光轮2001突然掀起风浪，劈开空气，直射而出！

他发现了飞贼！

哈利的心悬了起来，吊在嗓子眼儿，他盲目地跟着他加速冲过去，决定哪怕用撞得也一定要阻止他！

可是忽然间他听到看台上响亮的咒骂声，几百个人用着不同的单词表达着同一个意思——卑鄙无耻！

哈利瞬间反应过来，他的火□□猛地急转弯一百八十度，朝相反的方向飞射出去——

空的？！

望着空空如也的这半场，哈利呆住了，他以为是马尔福玩弄的声东击西的小把戏，却没想到自己上了两次当！

马尔福嚣张的笑声从另一头传来，哈利听到他放肆的笑声：“不好意思，波特，我扫帚失控了，你的火□□也失控了吗？”

可恶！

哈利气得七窍生烟，他没空去关注自家守门员已经漏了多少个球了，也放弃了盯梢马尔福的举动，而就在他又一次绕场飞过一周，准备拔高俯瞰赛场时，格兰芬多的队长叫了暂停。

所有格兰芬多队员的脸色都很难看，新晋守门员罗恩·韦斯莱的脑袋涨成了猪肝色，他们队长叹了口气，又鼓起斗志安慰他们，重点对哈利强调一定要速战速决。

哈利感觉肩上沉甸甸的，他被迫地知道了现在的比分：二十比八十，要是不在半小时内结束比赛，过于悬殊的比分之下，就算他抓住了金色飞贼他们也会落败。

就像去年世界杯保加利亚惜败于爱尔兰一样。

他晃了晃脑袋，驱逐掉脑海里那些和比赛无关的信息，随着休息结束的哨声想起，格兰芬多的七名球员心情沉重地骑上扫帚飞入了赛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没有解说声能盖过斯莱特林的合唱了，朗朗上口的歌声犹如人鱼的灌耳魔音，响彻赛场：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

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保我赢这场，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

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斯莱特林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哈利的胃沉了下去，他觉得队长的这个暂停不是一个好主意，罗恩不比自己，没有经受过这种侮辱、讥讽和恫吓的无情攻势。

他不敢去看好友的状态了，强迫着自己专心致志地去找那只该死的金色飞贼。

斯莱特林那边的草坪上没有，球门上也没有，他们队员身边也没有……格兰芬多这边的草坪上没有，球门上没有，队员身边也没有……

他焦急地绕场转了一圈，解说声在场边有气无力地解说着，再没有声音能盖过斯莱特林看台上的歌声了。

似乎所有人都对格兰芬多的获胜不抱希望了。

但是他不能。

哈利咬着牙瞪大了眼睛，半空中的风太大了，即便他有眼镜遮挡，过度的消耗眼力让他的眼睛非常疲惫，他渴望闭眼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不能。

他又一次和那道银绿色的影子擦身而过，突然，他看到一个金色的光点闪现在对手掠过的轨迹上。

机会！

他的扫帚比意识更快的窜了出去，他看到马尔福惊讶的目光，他感到了快意——他指间碰到了那个小小的金属球——他抓住了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