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说道：“资料库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资料能够比对得上。结合队长刚才所说，郭明将他所有的身份信息都给删除了。两者结合来看，这些组织的主人很有可能是郭明的。而从案件发展来看，也的确是郭明留下了信息，勾引寇天明去找他。而案件发生后，郭明再次不知所踪。小墨当时没有行动能力，而游艇上又没有其他人。综上推断，在游艇上，寇天明将郭明给肢解了……”

虽然秦璐说出的这个事实，是非常血腥、恶心的。而且，寇天明这样滥用私刑是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但是在场的所有警员，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同情郭明，甚至都觉得寇天明做得对，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做。一群在法律的熏陶中的警员，竟然都摆脱了法律认可寇天明的行为。可见郭明在大家心目中的仇恨种子埋得到底有多深。

光头继续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以上只是推测。在寇天明没有承认之前，他也只是嫌疑犯。而且，没有找到郭明的尸体，这个案子永远无法结案，也就永远无法给寇天明定罪。所以，寇天明之后该怎么处置，还是个未知数……”

大家都清楚，茫茫大海，被肢解的郭明此时恐怕早就葬身鱼腹了。所有人倒是希望有这么一个结果。如果找不到郭明的尸体，那也就意味着，寇天明或许有一丝希望？

光头问道：“医生那边怎么说？”

秦璐答道：“医生已经给寇天明做了全身检查。检查下来显示，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外伤、没有任何内伤。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残留，也没有任何体表痕迹。总之，他就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也说不准。”秦璐说道，“医生说，寇天明可能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脑电波处在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这和一般熟睡或者昏厥的人的脑电波完全不同。如果他的‘思维’不能平稳下来的话，那他的身体可能就一直会处在自我保护的状态。也就是说，一直维持在这个状态。”

“简单的说，就是一直这么昏睡下去？”光头问道。

“嗯。”秦璐点点头。

光头又是为难地挠了挠他那没有头发的头皮：“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永远没法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

有个警员说道：“队长，如果我们无法得知船上发生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就没有办法给案件定性？不能定性的话，那是不是寇天明也就不会面临审查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大家在想办法帮寇天明。

然而光头队长却说道：“我们是警察，我们不能被感情所蒙蔽双眼。我们必须执行法律。”

众人一下子不说话了。刚刚光头的一句话，实际上已经阐明立场了。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情寇天明，也没有认为郭明是无辜的，然而法律就是法律……

第265章 265

此时，秦璐突然说道：“如果只是还原案发现场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大家只能看看，不能当做证据。”

“你是说？演凶术？”这个词光头队长再熟悉不过了。然而此时说出来，光头却感觉特别异样。而且警队里唯一会演凶术的家伙还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老爷子和秦璐都只会理论，不会实践。除了寇天明，还有谁能用这近似于神鬼之术的办法？

“还有一个人……”秦璐默默地说道，“被认定与多个案子有关联，但是却都没有确实证据。被怀疑是新案的案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抓来审问。现在为了躲风头消失在世间，谁也不知道在哪里的——欧阳冷银。”

一提到这个名字，众人也是一个哆嗦。欧阳冷银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传奇和秘密。由于大便头的祸害，警队内部对欧阳冷银的风评都很差。然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替欧阳冷银感到冤屈。但是呢，欧阳冷银作为一个被怀疑与多起案子有关联的人，也是个离开警局系统的人员。谁也没有能耐、谁也没有机会替欧阳冷银说话。欧阳冷银在大家心目中，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不了解他的人更多的是大便头留下的负面信息。而了解他的人，更多的是他那种“鬼才”的神秘感。

光头队长很为难。如果有任何一个正常手段可以选择，他都不愿意去找欧阳冷银来帮忙。一来欧阳冷银是个争议任务，二来欧阳冷银得出的结果也只能做一个参考，法律上是根本不认的。

“或许？”光头队长换了个思维想到，“反正都不算了，就当是一个破案手段。让欧阳冷银先把案件复原出来，然后我们再凭借着结果找过程，那就非常简单了。这就像是做数学题，知道了答案再去反推公式和过程，不仅一目了然，而且事半功倍。”

光头问秦璐：“你有办法联系到欧阳冷银吗？”

秦璐看了看光头，又偷偷瞟了一眼周围那些普通警员，说道：“我只是有这么个提议。刚才我也说了，他现在行踪不定，连我都找不到他的位置。”

“行吧，那这可以当成一个备选的方法。但是目前来看施行的条件还不满足。我们撇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案子……”光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功夫，只是一句话一笔带过。

但是会后，秦璐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光头的办公室。

光头问道：“欧阳冷银，找得到吗？”

秦璐点点头：“我有他紧急联络的方法。”

“那把他找来吧。”光头说道。

“在众人面前吗？”刚才秦璐就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所以故意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光头说道：“我让他来，就一定保证他能全身而退。”

“队长，你觉得寇天明会是杀人犯么？”

光头再次挠挠头：“想听实话？”

“实话。”

“我觉得所有我们这些正式警员里，谁都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来。但是，寇天明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似乎不受我们警队纪律和法律规则的束缚。再加上郭明针对的，是他最害怕的痛处……”

“哎……”其实秦璐的脑子里早就有了答案。她只是想问问队长，看看寇天明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身为他的师姐，又是一起办了这些案子，她是非常不愿意看到寇天明因为个人感情冲动而毁了一生的。

第266章 266

秦璐有自己的办法可以联系到欧阳冷银。

不过这次，欧阳冷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秦璐。

“你是有顾虑吗？”秦璐问道。

“顾虑？自然是有的。光头是死脑子，他并没有那种绿林好汉的义气，也就是说，他不会因为情义而坏了警队的规矩。”欧阳冷银评论一个人永远带着尖酸刻薄。但是欧阳冷银的话糙理不糙，他说的就是事实。

秦璐说道：“你放心吧，至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话如果是放在其他男女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甜甜的CP的感觉。然而此时秦璐对欧阳冷银说，只是一种基于额外情绪的保证而已。

“哎……”欧阳冷银叹了一口气，“把情况跟我说说吧。”

于是乎，秦璐就把他们警方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把事情的原委过程给欧阳冷银讲述了一遍。

欧阳冷银听完，说道：“我们跳过你那些冗长的过程，直击问题的中心。郭明留下暗号，约我这小师弟。两个人在公海上发生了点什么之后，郭明的行踪就没有了，之后我这小师弟也陷入了昏迷。而现场事实物证表明，郭明一定受了伤，而且是包含有四散的内脏细胞破坏性重伤。再加上海上那种封闭式的环境，郭明没有逃走的可能。所以我几乎可以推断，郭明已经沉入大海了。带伤沉入大海，作为一个人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还是有大规模的内脏破损的情况。虽然缺乏直接证据，但是我们可以直接认定，郭明已经死亡。再回过头来看小师弟。你们说他没有任何受伤，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既然是你亲自二次检验过的，那我就没有任何怀疑了。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小师弟就战胜了郭明。这一点本身就很蹊跷。在我的印象里，小师弟还太稚嫩，跟阴险狡诈且做事没有底线的郭明相比完全没有胜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取得了这种压倒性的胜利，但是如果□□上没有任何受损的话，那他的精神上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压力。那么，经过这一层合理推断，说明小师弟的昏厥不是□□的损伤造成的，而是一种大脑的自闭保护机制，也就是精神上受到了过度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