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伙也是三分钟热度，不想再干下去了。于是他就以市场最低价折卖给了寇天明。在冬局长的帮助下，手续很简单就办好了。

冬局长问寇天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吹。”寇天明狡邪地笑道，“这个泡泡能吹多大吹多大！”

第二天，寇天明就又来到了李天师的四合院。

寇天明已经调查过了，李天师接待客人的时候，都是在小屋子里。但是一旦有人来还愿，他已经会到前厅大堂，当着所有人的面还愿。其实也就是给他做广告，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很灵验，因为灵验所以这个人才会来还愿。广而告之就会有更多人来请他。

寇天明一说是来还愿的，这次门童连进门香都没有让寇天明买，直接就进门登记了。

寇天明瞄了一眼登记簿，原来李天师上午接待新人，下午专门接待来还愿的人。在他前面，已经有14个人登记排着队了。

看着人流出出进进，寇天明正好借机观察了一下这个四合院。

这个四合院里，虽然顾客很多，但是工作人员却很少。每个工作人员都有自己所负责的区域，每个人的工作都互不牵连，甚至是有利益冲突的。

就说这个门童，他所负责的，是来人和游客的进门登记。所有进门的人，都至少要买一柱“价值50元”的进门香。进门香就插在四合院中间的大鼎里。而这个进门香的钱，是直接进到他自己的腰包里的，这也就是他唯一的收入了。

有了收入，自然也有相应的工作需要他负责和完成。寇天明注意到，这个门童除了控制人流，登记安排来还愿的人的名单之外，口袋里还有一个小蜜蜂。小蜜蜂不是用来喊话的，而是为了向另一头通报门口来了哪些人。当有一些开着豪车的尊贵客人前来的时候，门童会偷偷告诉里面让里面提前做好准备。

进门右侧的许愿室，卖的是各种能实现“愿望”的香。还有各种的佛嵌在墙里面。前面还有一个功德箱。这里的负责人主要的任务就是让路过的人拜佛，顺便给功德箱里丢钱。

和门童不同，这里的这个人知道大家进门都已经掏钱买过进门香了，所以打着“随缘”的名号，不强制人们再次捐“功德”。他的宣传口号是，“不管多与少，都是功德。”他并不像门童那样，不买进门香就不让进。经过功德箱的人，可以扔钱，也可以不扔。但是这个人充分掌握了薄利多销的要点。他这里的香，从5元的到10元的不等，最多的也就20元一根。比起进门香算是很便宜的了。这些“小香”都是单独对应某个菩萨的，要拜多个菩萨还要多买。

因为没有限制最低价，有些人经过满墙的佛祖和菩萨，随便拜一拜，口袋里抓一把零钱，扔个一元两元的，也完全不当回事儿。而且这个风气，只要开头的人带起来了，后面人看见前面人都扔钱了，就会有一种跟风心理，拜一拜的时候多少都会扔一点的。积少成多，管理这一面墙的人腰包也不见得比门童少。

第361章 361

四合院的中间是大师的屋子，屋子有里外间，大师一般不独自出现，有什么都是一个助手传话，很有派头的样子。

四合院的左边是卖纪念品的，什么香囊，梳子到佛珠、摆件应有尽有。从10元的到980元的都有。一般来说没人买，因为每一个从大师屋子里出来的人，手上都有一个“价值”2元的小瓷人。但是也有一些人会给亲戚朋友求和福袋什么的，有没有效果另说，多半都只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

中午的时候，门童已经停止接待一般游客了。剩下的人可以进来，可以拜佛，可以买纪念品，但是见不到大师。

一直到下午，门童、看佛墙的、卖纪念品的，一齐在中间搭了一个桌子。这时候，大师才从屋子里出来。

寇天明一看这货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是在里面午睡了一会儿。一副迷迷茫茫还没睡醒的样子，但是因为已经休息过了，精神气明显好了很多。

此时，前来还愿的众人一个个上前。门童则一个个叮嘱正在排队的人：“注意流程。你们上前，先要说自己求的是什么，然后说天师给了你们什么恩惠，你们从中得到了什么实惠和好处。只想还愿的，把钱放到桌子上的鼎里，之后谢过天师就可以离开了。有其他欲求的，跟天师直接说，他会满足你的。”

寇天明心里冷笑一声：“不就是在给这家伙做广告么？”他对着袖子里藏着的麦克风小声问道：“你们那个角度，拍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了秦璐的声音：“拍摄角度很清晰。倒是你那边环境很嘈杂，麦克风的收音效果不是很明显。”

“那我尽量靠近一些吧。”寇天明再次把mini麦克风藏好。

到了寇天明，门童对他做了个“走”的手势。寇天明嘴角露出微笑：“终于到我了。”

寇天明上前，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台前。

天师问道：“你所求何事啊？”

寇天明跟着之前几个人的样子，按照标准流程回答：“求财。”

“可有成功？”

寇天明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天师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寇天明跟前几个人的回答不一样，没有按照标准程序来，天师一下子愣住了。

寇天明心里冷笑，嘴上客客气气地说道：“天师啊，是这样的。上次您不是给我一个一个小佛，让我保管好么？我照您的话去做了。之后吧，我也确实生意有点起色了。但是这一点点起色，还不至于扭亏为盈。我现在还是入不敷出。这……”

天师立刻抓住了重点，笑着说道：“哎呀，这是你请的佛祖太小，福泽不够。小佛只能给你小福泽，大佛才能给你有大福泽。我看你身上阴云笼罩，虽然佛光驱散了一些阴霾，但是仍然不足以扭转你的命运。如果你想改变你的命运，那还要看你的诚意够不够……”兜了一圈回来，天师还是张口要钱。

寇天明从口袋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对天师说道：“这个钱，是我来还的愿。”随即又掏出十张百元大钞，“这个钱，是我准备来请大佛的。我现在生意还没有赚钱，没多少钱。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最多的钱了……”

看到2000元摆在台子上，天师笑了：“小伙子很有诚意啊。”说着，把钱塞到袖子里。

看到天师收钱了，助手从后面拿来一尊大佛。说是大佛，也只是比之前那个能捏在手心里的小瓷人要大一些。但实际也就一个篮球大小的一个佛的雕像。论工业价值，从工厂流水线上出来，也就50元的成本最多了。

寇天明接过佛像，装作感激地问道：“把这个供起来，就能保佑我赚钱了么？”

这种话，天师是绝对不会说满的。他只是模棱两可地答道：“这就要看施主心诚不诚了。”

寇天明冷笑。意思就是，如果赚了，那就是他的佛显灵了，如果不成，那就是他心不诚。总之就是跟他没关系。

第362章 362

回到休息的地方，寇天明随手就把刚刚花了几千请来的佛仍在了地上。随即，寇天明联系当地警局的同事，找来了几个眼线。

这些眼线，都是平时干干短工的人。要说他们勤快，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说他们懒，这些人还没有一个饿死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没有积蓄，也从不透支。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小家，或者住在廉租房里。没有家室，也没有亲戚朋友要往来。他们没有社保，也不在任何一个地方留档。他们所信奉的，只有捏在自己手里的钱。他们只要赚够一定量的钱，够自己吃喝个两三天，就不再干活。等到手上没钱了，再出来干活。由于他们有了一点钱就不干了，所以他们很随性，没有人、没有公司或者合同能约束他们。也因为他们钱花的快，没有积蓄，所以他们一旦没钱，就必须出来打工，而且打工特别卖力。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一顿干不好，他们下一顿就没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