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寇天明的盛情，李叔也只能坐下，开始吃起了早饭。

寇天明这才注意到在一旁的刘子懿，问道：“你吃了么？”

刘子懿摇摇头：“按照规矩，主人吃完仆人才能吃。”

“哪里的规矩？”

“刘家的规矩。”

“呵……”寇天明冷笑一声，“我这里不是刘家。”

说着，他把一碗稀粥推到刘子懿面前：“虽然我让你做我的助手，兼职半个贴身仆人。但是不代表你丧失了你的人格和尊严。你我只是单纯的服务关系，你可以视作是一种交易关系。你打理好我的生活起居，并帮助我给我打下手降低我的工作强度，让我的生活和工作更加简单顺手。与之交换的，我来解决你生活上、以及家族里的问题。我们俩是纯粹的以劳动换劳动，只不过你的是体力劳动，而我是脑力劳动。并不存在谁高谁低的问题，更不存在一方的人格尊严高于另一方的问题。”

不知为什么，刘子懿捧着稀粥的碗有些颤抖。她从小到大，在风光的表象下一直被人歧视。她的身世，她的家族，无一不给她带来一种羞辱感。哪怕是站在家族其他人面前，她也只能自觉地退在人后，小心地察言观色，注意不惹怒其他家族成员。可以说，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重视，被人平等对待。

其实，她在把自己委身于寇天明名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她小的时候。她身边的人馋的是她的零花钱。只有她替身边的那些人买零食，别的小同学才会跟她交朋友。等长大一些了，她身边的那些人馋的是她的势力。借着她的势力，那些人可以作威作福。欺负其他学校的人，打群架、去黑网吧都不用担心。等她长到亭亭玉立了，别人馋的是她的身子。她的美貌就是她最高的资本，就像那个神棍那样。

她以为，寇天明收留她，一定图她些什么。

然而，寇天明似乎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他不要她的钱，不要她的势力，也不要她的身子。寇天明在乎的，似乎只是她身上的故事，也就是她身上的、家族里的奇特的经历。寇天明虽然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都完全把刘子懿当成棋子。但是比起那些完全不把她当人看的人，寇天明至少在此时已经表现出最大的地位平等和关心。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平等对待，已经让刘子懿感激涕零……

第408章 408

虽说寇天明让李叔慢悠悠地调查寻找老爷子喜欢的古董，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但是李叔真的是他见过办事效率最高的人了。仅仅用了两天，李叔就拿出了一手详细的资料，摆在了寇天明的面前。

比起自己看，寇天明觉得还是听李叔间接一下比较快。而且，他也想确认一下，李叔是一个只会傻办事的跑腿的，还是一个有自己头脑的机灵的人。

李叔指着桌上的资料说：“我把资料分为了三类。第一类，是明确的却是是真品。这一类是经过专业鉴定认证的，并且有专门的鉴定证书。这一类的价格，普遍在200万以上。而且不单独售卖，一般是在个人收藏家手上，或是在拍卖中心或者是银行保险柜里储存。等到了某个时间点再一齐拍卖。”

“第二类，是明确非真品的仿冒品。按照仿冒品的品质，从2万到50万不等。但是最高一般也就四十几万了，再高就没有人会买的。这一类的，一般来说，8万以下，都能够很明显地辨别出是仿冒品，都不需要做特殊的鉴定。10万至20万之间的，已经属于高品质的仿冒品了。这种一般是流落民间，在非正规市场上进行售卖。这种价格的仿冒品，除非是有专业眼光的鉴定师，一般收藏爱好者是无法鉴别的。这种品级的也是市面上最多的以假乱真的货品，碰到看走眼的，就可能以超出百万的高价被买走。而超过35万以上的，一般都是特殊定制的了。这些东西，都是一般市面上找不到的，针对某个确实存在真品而特别仿冒的。甚至于用肉眼都无法鉴别，和真品放在一起都无法用肉眼鉴别，需要通过一些测定仪器或是光谱仪器才能鉴定。”

“第三类呢，是无法确定真伪的东西。里面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因为来源和经手的途径都不干净，没有办法做正规鉴定，或者即使鉴定了，也没有办法出具正规的鉴定报告。这里面，确实是有一定量的真品，但是至多也就5%的含量，剩下95%全是高仿品。在这里面最有可能以低廉的价格买到真品，同时被骗的几率也最高。”

寇天明想了一会儿，问道：“老爷子的藏品你都调查全了吗？”

“老爷子喜欢收集这些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他有哪些藏品基本上我们这些子女全部都知道。”

寇天明说道：“利用所有人知道的事情来动手脚，那才刺激。”寇天明露出一种李叔从来没有见过的狡猾的笑容，而这种笑容，秦璐是再熟悉不过的。寇天明对李叔说道，“你有多少资本可以淘换这种古董？”

李叔无奈地摇摇头：“刚才说了，刘子懿是没有存款的，她身边的人也不允许有存款。即使算上我，拼拼凑凑能挤出20万不受监控的资金就已经是上限了。”

“那刘子懿支取本家的钱有上限么？”寇天明问道。

“至今还没有设置过上限。但是如果价格过高，本家的审批会比较慢而已。”李叔说道。

寇天明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你按照我的去做……”

“？”李叔一脸疑惑地看着寇天明。

寇天明缓缓地说道：“第一步，摸清老爷子的藏品，从里面找一款出来。这一款，必须是没有重复的。真品里也没有重复，仿冒品里也没有重复。第二步，找到你刚才所说的仿冒商，针对这一款，做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冒品出来。也就是你所说的成本价30万以上的高仿品。第三步，通过公开的形式，找刘家本家报销这笔钱。”

“什么？我们偷偷买礼物讨好老爷子，不瞒着家族里的人，还要让他们给报销？”李叔惊呆了，寇天明这是完全没脑子么？这别说本家那些人不会批准，而且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这边准备讨好老爷子，一定会引来他们的报复的！

第409章 409

寇天明笑道：“游戏不能像你这么玩，如果像你这么玩会把自己玩死的。”

“那要怎么玩？”李叔实在是弄不懂，寇天明想要干什么。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杀，会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现状给毁掉的！

寇天明说道：“首先一点，我们已经确认了。老爷子并不是一定要古董，他喜欢的是这个款式。只要是这个款式的，不管真假，老爷子都是喜欢的。这一点我们已经确认了是吧？”

李叔点点头。

“那么，依我们的财力，不可能买一个价值几百万甚至是几千万的真品的，这一点你同意的吧？”

李叔再次点点头。

“那么，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买一个高仿品，一个老爷子喜欢的款式的高仿品来送给他。既能保证我们不多花钱，又能保证老爷子喜欢，这样的方式才是最讨巧的是吧？”

李叔再次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的购买和赠送行为，一定是收到刘子懿的哥哥姐姐们的监视的，想要摆脱他们这些人的监视给老爷子送礼，很困难，这一点，你承认吗？”

李叔现在除了点头，没有别的动作了。

“那么，我们索性就在这些人的监视下，堂而皇之地送好了。”

“这怎么可能做到？”

“首先一点，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老爷子的喜好。而其他子女都还没有搞清楚老爷子的好恶。这个信息优势，是我们接下来行动的关键。”寇天明继续说道，“我们自己清楚，我们的目标是买一个高仿品，这是大前提。这个高仿品，必须是老爷子有真品，但是没有重复的款式。对于一个收藏者来说，或者说老爷子这种特殊癖好的收藏者来说，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他辛辛苦苦入手了一个真品，但是因为太过珍惜，不好意思拿出来把玩，只能看着不能摸，心理一定很痒痒。这个时候，我们送给他一个非常贴近真品的高仿品。他就可以拿来肆无忌惮地把玩，即使碎了也没有真品那么惋惜。满足了他的欲望，这种满足感等同于送他一个真品，是物超所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