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医生默默地走开了。

秦璐捡起明信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名字都没有。

秦璐看了看眉头紧蹙的欧阳冷银，又看了看病房内满脸期待的小男孩。心里五味杂陈的她就如同自己得病了一样难受，那种失落、委屈、懊恼、怜悯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合成一种“悲伤”涌上心头。于是乎，没经过欧阳冷银的同意，秦璐自己拿着明信片，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欧阳冷银还坐在那里，他还没有想通。他没有想通的，不是他为什么输了。而是他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奥德米尔的局不会那么肤浅。只是让他感受到挫败感那么简单？就如同欧阳冷银喜欢看到“棋子”在痛苦中悲鸣一样，奥德米尔应该也会希望看到欧阳冷银在失败中懊悔。

然而此时的欧阳冷银，并没有感到失落。就如同和小男孩下棋输了一样。虽然棋局是输了，但是却不会感到是真正的输了。因为原本欧阳冷银的棋艺就和小男孩相差太多，输是理所当然的。而真正让他感到懊悔的，是小男孩给他变魔术的那一局。那一局里，他确信自己能够获得胜利，他自信满满地却被扭转了局面，那种面对胜利的临门一脚却失之交臂的感觉，最是让人难以接受。

第525章 525

然而，如果奥德米尔真的想如同那局棋一样，在最后的局面扭转输赢，制造大起大落的戏剧化结局。那就必须让欧阳冷银赢，一直赢，赢到自我膨胀、傲慢无比。只有在这种信心顶峰的情况下把欧阳冷银拉下神坛，才能真正把欧阳冷银的心智给摧毁，深谙心理学的奥德米尔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的。

然而，仅仅是在这里，奥德米尔就让欧阳冷银尝到了失败的苦果。虽然是失败了，可是欧阳冷银并没有在最顶峰的状态下失败。也就是说，他只是感受到了“一般般”的挫败感，却没有感受到那种从山顶跌落谷底的“极致的”挫败感。

“如果只是这样输了，那奥德米尔也没有奥里修斯说得那么恐怖……”欧阳冷银有一种高估了对手的失落感。

很神奇，明明是输了，但是却有一种“输了就输了吧”的坦然，感觉输赢并没有那么重要。

欧阳冷银起身，秦璐很明显去联系那个可以买到印度仿制药的人了。因为她把限制行动的手环也脱下来放在了欧阳冷银的身旁。除了对欧阳冷银的绝对信任，她也知道此时的欧阳冷银并不适合去做这种“擦屁股”的“善后”工作。

欧阳冷银虽然输了，但是输的并不“过瘾”。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奥德米尔这类人，应该像自己一样，冷酷、残酷、冷血。做事的风格，不说是赶尽杀绝，也应该是雷厉风行，而如今的“失败”，在欧阳冷银看来，太过“温柔”了，温柔得都不像是输了。欧阳冷银把另一个手环拿起来，也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样，本应该一个在他身上，另一个在秦璐身上的两个手环，就都拷在了欧阳冷银自己的身上。也等于变相说明，欧阳冷银暂时自由了。

他让医生也不要把药品的消息告诉小男孩，然后自己回到车子里。不一会儿，秦璐也过了来，坐在了副驾驶席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秦璐把明信片放在了方向盘前方的仪表盘上，欧阳冷银看了一眼明信片，又看了一眼秦璐。秦璐点点头，欧阳冷银也知道秦璐都把一切给办妥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没说，一路开回了别墅。

一路上，欧阳冷银始终觉得，还有些不放心，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顺便给刘子懿打了一个电话。

回到别墅，刘子懿早就在别墅里等着了。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别墅里，即使是刚刚泡好的咖啡的香气，也无法冲淡这股压抑的气氛。

“最后一定要扳回一局……”欧阳冷银一口把咖啡灌下去。虽然苦涩和酸涩的味道让他眉头紧皱，但是身体中一股如同吸到了鸦片一般的满足感传来，让他觉得无比舒畅。毕竟是寇天明的身体，口味是意识决定的，而身体却是很老实地记忆着某种物质的味道。

刘子懿把文件夹递了过来：“我已经把奥德米尔的这几个内鬼都调查清楚了。我还原了他们的通话记录，已经删除的邮件记录，银行划款记录。针对线下这种没有痕迹的往来，我还让人查了他们最近发生的不明财产记录，追踪了他们下班后的行为轨迹。最终，他们所有人的往来都指向了一个账户。或者说，有一个共同的账户过度资金，都和他们有关联。”刘子懿指了指报告最后的一个陌生账户。

欧阳冷银笑了笑：“这份报告，是你自己做的？”

“嗯？嗯……”刘子懿先是一愣，随后有点犹豫地点头道。

“这种从开始、到经过、到分析、到结果的一整套处理方式，不仅仅是说明的起因和结果，还把分析的过程和思维方式给阐明了，好让决策者知道这个结果是怎么来的。如果出现了问题，也可以逐步分析哪里出了问题。这种稳妥的办事方式，是你叔帮你完成的吧。”经过刘家的事情，欧阳冷银始终对这个痴情的人赞赏有加，即使是警局里的资深警员，也没有这家伙办事周到。能撑起刘子懿整个家庭，还能在刘家里混得左右逢源，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被欧阳冷银揭穿了，刘子懿也只能尴笑地点点头。

第526章 526

“既然是你叔拿出来的报告，那准确性就没有可以质疑的点了。”看来欧阳冷银对这份报告相当信任。能让生性多疑的欧阳冷银也如此信任，真的是不容易。

另一边，秦璐的消息也收到了。秦璐把笔记本打开，邮箱里是同事发给她的调查报告。密密麻麻的字，秦璐简单地说道：“经过同事的调查，以这个医生为突破口，也查到了一点线索。首先，由于这个医生是康复治疗的医生，不像那种开方子和开刀的医生那样，有灰色收入。所以他会自己另外去找一点路子。简单来说，就是卖药。因为在他这里住院的病患，都和小男孩差不多，怎么治都治不好的严重病症。大多数病人都有一个通病，要么是有钱没药，要么就是有药没钱。而印度假药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就不断在这个里面牵线搭桥，从中捞好处。”

随后，秦璐说到重点：“我刚才也说了，他是要从中捞好处的。3000的药，从他手上倒一手，到了病人手上，至少也要5000。但无论他怎么抬价，也要比市场上上万的药要便宜一半以上。而且，为了保证病人不会跳过他，直接跟药贩子拿药，所以他从来不会把他的进货渠道公开的。但是这次，他没有倒手，而是直接把药贩子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这一点，就非常反常。”

“所以，我让同事查了查他。发现他给我们的这个药贩子，跟他以往联系的路子完全不一样。简单来说，他这个进货渠道，就像是专门为我们铺设的一样。他一点都不打算从中捞好处。所以，我就让同事从这渠道入手，倒查给我们铺设道路的人。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个幕后黑手。”随后，秦璐交出了一个ip地址。

欧阳冷银接过这个ip地址。这个ip地址，是一个固定网络接口端的地址。这个地址是固定的，甚至可以确认到哪个小区几号楼几零几室。

而刘子懿这边，提供的银行账户虽然没有这么精细，但是银行账户的开户行却是一个很多人都不关注的信息。虽然开户银行很难成为关键性的证据，但是却可以成为旁证。

欧阳冷银打开地图，将秦璐提供的ip地址所代表的门牌号标注在地图上。紧接着，把刘子懿提供的银行账户的开户行标注在地图上，两个点的距离只有736m。也就是说，这个银行，是这个地址距离最近的银行，也就是“就近”办理的最佳银行业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