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冷银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消失了。这可能是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他单膝跪地，双手扶住老者的双臂，将他扶起说道：“大可不必……”

“要的……要的……”虽然是被扶了起来，但是老者仍然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样子。那个神态，要说他是百年前入京面圣也不为过！老者在用自己的方式，已他认为的最高的礼遇，来对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后面的事，我会按照你说的步骤，把事情安排好的。即使出了问题，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连累到你的，这你放心……”老者的承诺，一字一句，重如千金。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些话，欧阳冷银可能还要考量一下说话人的人品，猜忌一下对方会不会是在吹牛说大话。但是此时的老者说出这话，欧阳冷银敢信，他只会做得更完美，绝对不会食言任何一个字！

第762章 762

从老者家里出来，已经早上六点多了。

欧阳冷银躺在副驾驶席上，对刘子懿说：“我累了，你开车……”

刘子懿很自然地发动宝马，又顺口问了一声：“这件事可以和秦璐姐姐说吗？”

“说也没关系……”欧阳冷银说道，“我们许久没回去，她也应该猜得到……”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假寐了过去。

……

在意识空间里，欧阳冷银创造的那片孤岛酒店的顶层，寇天明正坐在阳台上喝着咖啡，晒着太阳。

看见欧阳冷银一脸凝重地回到了这里，寇天明有些疑惑：“怎么了？不像是平常的你啊。”

欧阳冷银在寇天明的旁边坐下，问道：“被人叩拜，原来是这种感觉吗？怪不得古代君王那么喜欢别人拜他。”

寇天明笑道：“你喜欢的不是别人叩拜你的感觉。”

“那是什么？”

“你喜欢的是那个老者真心真意地、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欧阳冷银突然不说话了。

“你我都是学过心理学的人，你我都能很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当老人重重地跪在地上，给你磕头的时候，你不是被他的行为所感动。而是对他的真情。他在以他的方式，以他知道最隆重和尊贵的表达方式，来表示对你的感谢和敬意。叩头和跪拜只是表象的。你走在路上给人一个叫花子足够的钱，叫花子也会对你磕头。但是你很清楚地知道。叫花子磕头，只是为了你的钱。你不给钱，他不磕头。别人给他那么多钱，他也磕头。至于他对谁磕头，他完全不在乎。哪怕是一只鹦鹉叼着厚厚一沓软妹币来到他面前，让他磕头，他也肯。但是这个老者不同。老者是真心地感谢你，而磕头只是一种形式。你没有要求，所以他只能以他认为最尊贵的方式来感谢你，那就是磕头叩拜。如果你让他下跪，他也会愿意。如果你让他跳舞，他肯定也愿意。就算你让他断臂，我敢说，他也一定愿意，是不是？”

欧阳冷银无话可说，因为寇天明说的全对。

“所以，你感动的，并不是他磕头的这个行为，而是他磕头背后所表达的真意，也就是他对你感激的那份心情。这才是让你动容的原因。”

寇天明说的没错。因为欧阳冷银和寇天明都学过心理学，所以他们比寻常人更能感觉到别人的情感变化。这也是为什么，他是现场所有人里，最能理解老者心情的人。

“你帮老者干掉仇家，真的只是恶作剧吗？”这次轮到寇天明贼兮兮地笑着问。

“我只是很久没有杀人了而已。”欧阳冷银冷冷地说道，“还记得我们相遇的第一个案子吗？我在东福街的仓库里，将一个人吊起，身边给他放满冷风机，而脚下却放着烤架。我本身就是一个冷酷的、壕无人性的杀手。你可别把我想的太好了。”

“你在用的方式执行‘正义’。虽然你的正义在其他人的眼里，也是滥用私刑的‘犯罪’，但是你只贯彻自己的形式标准，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以前，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如今，竟然会有人感谢你所作的一切，你的行为，第一次被其他人所认可，所以你感动了……”

欧阳冷银一脚踢翻寇天明的躺椅，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孤岛、这个酒店、这个房间都是我制造出来的。你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寇天明意味深长地笑笑，从地上爬起来，走出的这个空间……

第763章 763

寇天明醒来，在副驾驶席上升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看着那一脸活泼和懒散的表情，刘子懿知道，寇天明回来了。

“累吗？”刘子懿问道。

“还行……对了，我睡了多久？”

“你是说你的□□，还是你的精神？”

“□□。”

“差不多一小时吧。”刘子懿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还行吧。虽然身体还有些疲惫的感觉，但是精神至少是饱满的。”寇天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全身，“厉害啊，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干掉了五个人，身上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沾上。还有多久才能到家？”

刘子懿又看了一眼导航：“快了，还有十几分钟。”

虽然路程还比较远，但是通往景区的路还没有游客，车速可以拉到很快。

等回到别墅，寇天明一进门就看见秦璐坐在客厅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寇天明。

寇天明尴尬地笑笑，挠挠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秦璐冷冷地说道：“说吧，是你，还是他？”

“是他。”寇天明毫不避讳地说道。

“你们俩能够无缝切换，我大意了。”秦璐懊恼地说道，“他出来干什么了？”

“替老人家报仇。”

“怎么报仇？”

于是乎，寇天明把这一晚的历程，从开始到结束，事无具细地全部告诉了秦璐。

秦璐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这个办事速率，是不是太高了？你确定你是第一次到那些地方？”

寇天明自信地说道：“当然是第一次。我们只是把我的侦查能力，以及师兄的单人行动能力结合在了一起而已。”

寇天明开始一边对照地图，一边讲解他们的行动轨迹：“首先，自然是和老人家的曾孙女下棋。一来是进行我所说的情感带入，来开解小女孩的内心。二来我是要通过下棋的过程，婉转且内涵地套出小女孩被施暴的细节信息。也是这一步，我知道了小女孩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人抓走施暴的。也是此时知道了对方有五个人。所以顺着小女孩上学的路，再根据五个人的行动模式和性格，反向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符合这五个人的作案地点，也就是我发现草席的那间废弃屋子。”

“随后，我根据对现场的侦查，发现了草席。借此确定了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接下来的就简单了。我利用演凶术，将现场的几个人的生活习惯再次还原，锁定五个人的性格特点。同时推定出了其中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就在周边。”

“第三步，我沿着我的推定方向寻找，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了我要找的车辙印记。随后我弃车，徒步上山继续寻找。果然这两个人的住所就在这里。紧跟着就是解决问题了。借着夜色，我偷袭的两个人。为了替老人报仇，我并没有迅速杀死两人。我先是把第一个人的手筋脚筋挑断，并割断了他的手部血管。给与他最后逃生的希望的同时，又确保他跑不出我的控制范围。最终，这个人如我所愿的，像一只蛆虫一样扭动着逃出屋子，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半路上。我特意让刘子懿拍下了他这个匍匐在地上像个虫子一样卑微扭动逃跑的过程。为的，就是让老人家看得能够解气。而第二个人，因为被第一个人的声音惊醒，为了防止他挣扎闹出意外，所以我一刀直插心脏，将他一击毙命，没有给他任何挣扎求救的余地。杀了他之后，我感觉到这个人死得那么痛快，并不能带给我和老者那种复仇的快感。所以我对他的尸体进行了侮辱。简而言之，就是我把他插在荒地里，像一句稻草人一样插在荒田里。这对于死者来说是大不敬，然而越是对死尸的不敬，越是能满足复仇者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