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杜若想要介绍下一道菜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他一把抓住上菜服务员的手，厉声问道：“你是谁？”

服务员也是一愣，有些胆怯地说道：“我是负责给您上菜的……”

“不！你不是我们内部的人！”杜若斩钉截铁地说道。

服务员愣住了，刘子懿也愣住了，唯有杜若，非常自信且严肃地死死盯着服务员：“还不打算摊牌么？”

在两人的面前，就看见这个服务员放下托盘，脸上原本胆怯懦弱的神情一瞬间改变，身形和气质也随之变化。这张脸，刘子懿再熟悉不过了！是寇天明！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寇天明自问，对于自己的演凶术可以做到100%仿真，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即使是像秦璐这样，知晓演凶术但并非精通的，也无法辨别。只有奥德米尔这种精通心理学的大师，同时拥有极高观察力和洞察力的人才能分辨出他来。但是此时杜若做到了。

杜若冷冷一笑：“如果你想来，可以跟我说，完全不必用这种方式潜入。”

“我说来，你就真的会让我来？而且，如果我真的来了，你还能像刚才那样，在外行人眼前装逼么？”

“嗯？”杜若眉头一紧，“此话怎讲？”

“金钱鱼的鱼肉刺身，并不是只有新鲜这一个标准。金枪鱼在捕捞上来的时候，是要放血和排酸的。只有经过排酸的鱼肉才是可以食用的。一味地追求新鲜，那你吃到的金枪鱼鱼肉会像泡在尿里面一样难吃。另外，章鱼的刺身也不是吃新鲜的。鲜活的章鱼虽然有嚼劲，但是不入味，而且上面的粘液也非常腥。你这个章鱼，一看就是腌制了至少一天一夜的，肉质松散，也是用木槌或是木棒敲打过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你这章鱼刺身不仅不入味，而且吃在嘴里就如同在嚼橡皮筋一样难吃。仅仅凭借这两点，就说明你其实根本不懂美食，你所谓的这些亲自……”

“啪！”寇天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居然被刘子懿一个巴掌拍在了脸上！不是被杜若打断，而是被刘子懿打断了话！

杜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微微一笑，但是不说话。

刘子懿涨红了脸，气哼哼地说道：“你还要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我丢脸？”寇天明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项惟命是从的刘子懿，既然敢在外人的面前打他的耳光？！

“上次你在众人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了。你不仅不给杜若赔礼道歉，竟然还用这种小聪明，偷偷潜入进来。潜入进来也就算了，还让别人给识破了。你这已经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而你竟然还敢在别人面前大言不惭地滔滔大论。你自以为很了不起，但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情况，你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被人当场抓包！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高谈阔论？！”

“我！……”寇天明竟然一时语塞，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的一天！

寇天明咬着牙，那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竟然让我，给，这个家伙，道歉！”憋了一肚子怨气的寇天明，此时却没有办法爆发。一边是得意洋洋满脸嘲讽的杜若，另一边是满脸气得通红，对着自己毫不客气地职责的刘子懿。此时的寇天明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满肚子的怨气却一丁点儿都没办法说。

他憋着气，只能憋着，憋得脸色发紫，太阳穴青筋暴起，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刘子懿指着门口。

杜若充满嘲讽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请吧~”说着，他摆摆手，应声而来的保安让出了一条道来。

第829章 829

寇天明就这么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独自一个人一步步离开。

杜若还特意下令：“不要动手，这个人是贵客，我们只要目视他离开就可以了。哼哼……”

所有人注视着寇天明离开，这份羞辱，比押着他离开还要令他难受！这就像是一个被现场抓包的小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所偷的东西给还回去。这种尴尬、丢脸的场景，只有在现场、被所有人注视的那个人才能体会到！最关键的是，他穿的衣服，竟然还是和服务员一模一样的衣服！

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寇天明发现，所有服务员的衣服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都隐隐地透着淡蓝色的波涛的图文，但是唯独他的没有。寇天明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他会被杜若一眼识破。

直到走出水族馆，寇天明这才瘫坐在车里。他原本想凭借着这次潜入，搜集到一些杜若的信息。可是没想到，杜若不仅反将他一军，还让他在刘子懿面前出丑。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想到，刘子懿竟然会和杜若一起同桌用餐！刘子懿什么时候跟杜若走得那么近了？而且，她的话里话外，语气中还是偏向杜若的！这才是让寇天明最心寒的！

有些气急败坏的寇天明双手在颤抖。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一直到鲜血从嘴唇留下，滴在了衣服上。

“此人不可能没有缺点的……”

寇天明打电话给了奥德米尔：“矮子！”

“呆子！”

“你到底查到什么没有？”

“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先给我个好消息吧。”寇天明靠在椅背上，可以说他的状态一直不好，他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振奋一下精神。

“好消息是，我查到了杜若的一些不干净的资料。”

“哦？比如说？”

“比如说：根据我的了解，杜若应该是那种喜欢在背后教唆别人，但是自己不上去干的类型。但是呢，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执行力。他会在最后阶段，也就是收尾阶段出来抢功。很典型的贪功人格。”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一定是找到证据了咯？”寇天明看到了希望。

“你可以管这个叫证据，但是或许也只能管这个叫事件。”

“什么意思？”

“我们从远的来吧。在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是被其他孩子欺负的，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但是后来，他挑拨了两波孩子对打，他旁观中立，不仅转移了这些孩子对他的仇恨，也成功让自己在孩子中脱颖而出。这件事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是的。”

“但是你应该不知道的是。两波对打的孩子里。我们先简称他们为A组和B组吧。A组的孩子是由一个胖孩子率领的捣蛋组。这个胖孩子由于年纪稍大，所以在身材上比其他孩子要魁梧。这样一来，占据了体格优势的他在打架时就很占优。于是乎，一群以他为首的孩子群就诞生了。这群孩子主要都是些扫厕所、洗衣服的孩子，干的都是体力活，而且还都是脏活累活。也可以称之为体力组。”

“B组相对于A组来说，就相对聪明一些，但是平均体格也稍差一些。B组的学习成绩更好，也更加懂事一些，知道如何掏大人的欢心。所以B组的体力劳动更少。他们更多的是做资料的整理工作，还有是擦拭和接待的工作。比起A组，能感觉到明显的体力劳动更轻。但是他们所有人的学习成绩都不如杜若。所以同样，B组的人也嫉妒杜若。”

第830章 830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杜若所作的，就是挑拨A组和B组对立。这件事虽然说说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很麻烦。他不仅挑唆两组的孩子王对立，而且在日常生活中，让两组的组员也互相有摩擦，产生一种持续加深的对抗情绪。照他这么搞下去，两组爆发冲突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小孩子吵架，吵一吵就完事了，所以大人们也不当回事儿。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次两组的纷争，远远超过了大人们的想象。”

“怎么说？”

“首先是A组。平时A组的人欺负别的孩子，也就是骂一骂，推搡一下。但是他们也知道轻重，不敢下重手，而且惹完事立刻就跑。简单来说，他们还是害怕闯祸的。但是这次他们不一样。这次他们似乎是下了死手了，这次他们不仅没有顾忌，反而抄起了平时用来清扫的扫帚和拖把，作为武器对B组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