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虽然理论上我们只要还清所有投资者的投资款，我们就可以拿到水族馆的所有权。但是这些投资者也不是傻子。杜若为了不让杜家过于控制他的企业，同时也为了引入更多的投资。杜若在吸纳这些投资者的时候，是附加了类似于股东的控制条款的。也就是说，投资者越多，原本最初的控制方、也就是杜家的控制权就会被稀释。这样一来杜若就能利用这些新的投资者，来牵制杜家，减少杜家对他的控制。但是，这样一来，就留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这些投资商都是有一定控制权的。他们有权利、也有能力影响水族馆的发展决策，甚至是替换高级管理层。就如同这次他们撤换了杜若，换成了刘家。同时，他们对于他们的投资款，也有权选择收回、或者不收回。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绝不会在水族馆蒸蒸日上的时候选择把控制权给卖出去的。所以，即使我们想还钱，这些投资商也不会收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看好水族馆未来的发展和收益，而不只是着眼于眼前的利益。”

“所以，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水族馆，我们只是拿了个空壳……”刘子懿显得有些失落。

第873章 873

“也不全是。”寇天明说道，“至少从近期收益来看，水族馆是暴利，那是因为成本低。如果是在三年、五年后，水族馆需要重新获取地方政府的授权，授权成本变高。同时时间推延，设备变旧，维修成本提高。同一时间，群众的新奇度降低、热情度降低。成本增加，收入减少，一增一减，到时候利润会大幅度降低。到时候水族馆就不是香饽饽了，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趁着现在将水族馆脱手？”

“我们本来就是受托经营，不存在控制权的问题。因为水族馆的授权在地方政府手里，而地方政府的授权对象又是杜家，这和我们没有一点儿关系。与此同时，水族馆的投资商同时拥有水族馆的决策权。我们虽然是主要经营者，但有关水族馆的重大决策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做主。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完全拿到水族馆，就必须搞定这两样东西。地方政府的授权，以及还清投资商的借债。”

“但是，这样不就陷入死循环了吗？我们刚刚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开始讨论，但是现在又回到这个问题，这就变成一个无法解决的轮回了，找不到开头，也没有结尾。”刘子懿一下子苦恼了起来。

寇天明温柔地伸手，食指轻轻地抹开刘子懿紧皱的眉头：“呵呵，我不是在这里么？”

刘子懿豁然开朗！只要寇天明在，什么问题都是能够解决的！将刘子懿从谷底拉出来的是他，带领着刘子懿在刘家自创一片天地的也是他！只要寇天明在身边，刘子懿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够了够了……”在一旁的奥德米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是你们调情够了，那让我问几个问题。”

“你个矮子想问什么？”面对奥德米尔，寇天明瞬间又恢复到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让我准备信号屏蔽基站，说明你事先就知道杜若会远程□□。但是你最后又主动戳破□□的玻璃外壳，说明你甚至知道这个炸弹里是什么。我不信你仅仅凭借气味就能准确知道炸弹里的液体是什么。我推测你是事先就知道炸弹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么，这样一来，就相互矛盾了。”

“怎么矛盾了？”

“你既然知道□□是没有威力的，那你就没有必要让我建设信号干扰基站。如果你事先已经知道杜若将两个□□放在了游轮上，那你何不直接去到游轮上把□□给拆下来更安全一点？”

“奥德米尔。”寇天明露出那种嘲讽的微笑，“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蠢了？”

“我蠢？”奥德米尔起得蹦起一米六那么高。

“好吧，那也不怪你，毕竟你们不了解事情的始末。”寇天明笑道，“那让我跟你讲一下，我是怎么给杜若挖坑的。”

刘子懿连忙找来了小椅子做好，掰了两片橘子，一副吃瓜群众做好了准备的样子。

“其实，一切的开始，就是你给我的信息。说杜若为了尽快完成拆迁，动用了一点不光彩的‘势力’，也就是当地恶势力。依照杜若的做事风格，他绝不会自己沾手去做这些事的，他一定会交给别人去干这些脏活。根据警校的教导和历史分析，一旦和这种黑势力扯上关系，是很难能够摆脱干净的。即使你想摆脱干净，对方也会捏着你的把柄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警校的很多经典案例就是从分化这些‘雇主’和黑势力的关系找到突破口的。所以我也有样学样。”

第874章 874

“所以你也挑拨了杜若和黑势力之间的关系？”

“那倒没有。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几乎没有突破口。于是呢，我就写了一个剧本出来。这个剧本是这样的，当年的拆迁户里，肯定会有不服、或者不愿拆迁安排的人。那既然最终全都搬迁走了，那这里面一定会有因为黑势力恐吓而屈服的搬迁户。我假设，有这么一个拆迁户。他们虽然搬走了，但是他们不服。然后呢，这户的亲戚还在水族馆临近的村子里。于是这户的亲戚，就替这户出气。这户的亲戚就用非常恶心人的方法给水族馆捣乱。让水族馆不得安宁。出于利益和效率，同时也为了不暴露之前拆迁过程中隐藏的‘问题’，杜若有很大概率还是选择借用黑势力‘私下解决’。那么，这样一来，杜若和黑势力的钩链就坐实了。”

刘子懿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做到，让那个渔户替你跑腿，同时捕鱼船和出海登记处全体人员都替他做伪证的呢？”

“因为他们说的就是实话。”寇天明笑道，“真实的渔户确实是出海捕鱼去了。而出现在水族馆里的那个渔户，是我。”

“哦！演凶术！”刘子懿突然反应过来！许久没有看到寇天明使用演凶术，她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所以，那三个□□也是你弄的？或者说，这三个炸弹本身就是你制造的？所以你才对这个炸弹了如指掌！”奥德米尔也是恍然大悟。

“其实，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寇天明冷笑道，“因为一开始，我才是那个实施恐怖袭击的人。如果此时杜若选择报警，那我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然而没有想到的，杜若心胸狭隘，而且他为了胜利能够不择手段。他不仅没有选择报警，反而将□□进行改装，让人藏到了岛上和游轮上。他这么一做，立刻情势就转变了。他一下子从受害者，变成了炸弹的安放者。只要他这么一放，那他就无法解释这三个□□的由来了。即使他解释了，身为恐怖袭击者的他的话，也没有效力了。所以，他成功把帽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么好的机会，那我肯定是要利用一下的。所以我不仅没有拆除□□，反而是任由他完成了□□的安置。而且，□□里的液体，是特制的高挥发性的汽油性的苯环溶剂。简单来说，就是将汽油味的提取物，溶解在苯环有机溶液里。这样一来，闻上去似乎是浓度很高的汽油，但是实际上只是热能值很低的挥发性有机溶液。充其量也就是你看见的如同鬼火一样的气体，一烧就没了，甚至在眼前点燃都感觉不到热量。”

“那既然你知道□□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我设置信号屏蔽基站？”

“为了让他感受到绝望。”寇天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奥德米尔发现他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杀意。

“那么，警局那边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由于渔户和水族馆的矛盾就是我设计好的。杜若找人报复渔户的过程也全在我的监控之下，我有足够的认证物证来确认杜若和黑势力的罪行。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杜若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