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龙嘿嘿一笑：“我可没说我们是朋友，我只是说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至于能不能拿到这份利益，完全看你自己的能耐。我也是个生意人，拿的就是佣金。我给自己留两条退路，两边都不得罪，你也应该能够理解。”

“嗯，可以理解。”其实，寇天明更愿意是这种合作伙伴的关系。只有利益相同时，两人才是朋友。如果陈祥龙只是一味地帮助寇天明而不求回报，寇天明会始终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存在，坐立不安。现在好了，大家把话挑明，也不藏着掖着。陈祥龙的目的很明确，他只是一个很彻底的利己主义者，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到报酬，至于付钱的人是谁，他根本无所谓。也就是说，这种，只要给足了钱，就是伙伴。只要能保证他的利益，他就是伙伴。

陈祥龙将资料分成两叠，并且将其中一叠推给寇天明说道：“这是这些人的资料，非常齐全。你可以完全信任这个资料，毕竟罗南德尔的人手里的，也是这套资料。”

寇天明小小的一吃惊。看陈祥龙这话的意思，他早就接触过罗南德尔的人了。并且把刚才的那套话，以罗南德尔的版本也跟他们说了一遍。

因为刚刚寇天明已经把他墙头草的属性给点透了，所以陈祥龙现在也不藏着掖着了。

“资料，你手上的，和罗南德尔手上的是一样的。但是额外的，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这里的人，做事很看私人感情。只要你把他们哄好了，公文上的事情，也就好办了。”陈祥龙眨了眨眼睛，暗示道。

“你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罗南德尔冻结了你们在教会里的资产。所以在面对双方开出的条件的时候，你们不可能拿得出比罗南德尔更高的待遇。所以，你们可以从其他的方向入手。”

“那你呢？罗南德尔给你的条件也应该比我们的要高。”

“拿到手的，才是最终的利润。我不信任那个老家伙，就和教会里的其他人一样。”

第926章 926

“一个是资格审核员，另一个是资料管理员。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只有对外审核通过了，才能到达内部流程。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要先搞定这个资格审核员……”

寇天明看着手中的资料，若有所思。他是一个喜欢面对面挖掘信息的人。虽然庞大的资料收集也是寇天明喜爱干的事情之一，但是最后他一定是要当面见一见资料上的真人的。别说是面对一叠死板的资料，即使是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也有可能像杜若那样充满了欺诈性，而发生误判。

寇天明看了看四周，陈祥龙这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楼内，到处都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或许没有自己在内地的别墅里准备得那么全，但是稍稍做一下“改变”还是非常容易的……

……

中午，一个女人走进了一家餐厅。一坐下来，服务员就问道：“还是跟往常一样么？”

女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不好意思，女士。您一直点的扁鱼今天没有。是海产提供商的关系，因为季节的关系，捕捞的成功率很低，他们已经三天没有捕到了。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们这里有速冻的。口味上和新鲜捕捞的一样，就是口感上会稍稍有些欠缺。”

“速冻的？那算了。”女人摇摇头，“那么，还有其他什么推荐的么？”

“如果论新鲜的话，我们今天刚刚跟禽类市场拿了一些肥鸭。今天的特别菜单是油封鸭，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女人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油封鸭吧。”

服务员退了下去。

女人看了看手表。她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午间用餐。由于重新点单的关系，她现在已经损失了12分钟。但是整体用餐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

油封鸭腿—— 一道法国家常菜，整个过程容易极了，但很有特色。虽然国内的鸭腿也可以做，考虑到还是应该用法国腿那样显得更地道，并没有其他原因。鸭腿很大，第一件事情就是等鸭腿自然退冰以后仔细切削掉鸭皮边缘上的脂肪。同时，这样就有了一部分鸭油的来源。鸭油切成小指甲盖大小比较合适，放入小锅，加入一点点堪堪没过的水，一小片姜，小火加热熬油，水分蒸发以后鸭油就会慢慢析出，这个过程可能会爆油出来，所以最好有盖子。熬出来的鸭油很清澈，油渣颗粒可以沥出来。鸭腿要事先进行干腌，即没有液体材料，仅用盐、一些干制的香草碎、黑胡椒什么的，就像腌咸肉那样抹匀，特别是鸭腿断面没有皮的部分，要多多揉按。最有趣的点是，做油封鸭腿用什么温度比较好。如果理解为蛋白质变性、有害病菌被杀死，那么把食材“致熟”的过程可能和常规的想象不同。处理家禽类的食材，至少加热到74摄氏度（核心温度），并维持一段时间。只要持续在这个温度，胶原蛋白质就会逐步水解并变转换成明胶，鸭肉就会变得软嫩。不同的食材胶原蛋白变性的温度点是完全不同的，比如墨鱼的温度点是35度，一旦受热达到这个温度，咬起来就会像橡皮，需要持续加热待胶原蛋白水解才会重新变得软嫩。整个油封鸭腿的过程就是一个低温慢煮的过程，鸭腿在油里被慢慢“煲”熟。油温普遍不会高于100度，如果有快速制作油封鸭腿的办法，曾看到有人写提高油的温度到180度以上，那就变成油炸了，口感是不同的。

其实，从做法上来看，这是一道“低温慢煮”的菜肴。虽然后厨在早上进货后已经做了很多预处理，但是在烹饪时间上是没有办法偷懒的。于是乎，这个女人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第927章 927

“刻板”，“固执”，“守旧”，这是这个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

一般来说，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吃一种食物，会产生厌倦感。并不是说这个人喜新厌旧，而是人体因为长期摄入某种很单一的物质，身体内会开始排斥这种物质，转而诱导你去摄入其他物质，以保证身体运转所需的能量平衡。这不是个人情感和意愿所决定的，而是生物本能驱使你摄入不同的东西，来保证营养均衡。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女人仍然选择长期只食用单一的食物。

其实从营养上来讲，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餐厅的是set menu，也就是套餐。主食是这个女人制定的，但是配菜餐厅会根据时令选择。一般来说，套餐里的蔬菜是当季的新鲜蔬菜。不仅便宜，而且新鲜可口。不管是出于成本考虑、还是口味考虑，餐厅都会根据时节改变配菜的种类。所以在营养学上来说，这个女人不会出现严重的某种营养匮乏的情况。同时，主食餐厅也会定期改变。有时候是米饭，有时候是玉米，有时候是土豆泥。

但是配菜终究是配菜，配菜无论如何改变，也不会改变主食的味道。这个女人就是习惯于长期食用同一种食品，不仅是同一种食品，而且还是同一种烹饪方式，同一种调味方式。可见，这个女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守旧。

等了很久，油封鸭上桌，女人开始慢慢品尝。

服务员在不远处细心观察着，生怕这个女人因为今日突然改变菜单而不合口味。

但是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油封鸭味道还不错。女人吃了三分之一后，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服务员这才松了一口气。

由于换菜单的缘故，这顿饭这个女人足足吃了一个半个小时。但是吃完这顿饭，这个女人也没有因为用餐时间过长，而显得焦急。似乎上班的时间对她来说，是可以完全自我控制的。

等女人离开，服务员收走了餐盘，这才转到进货后门。

寇天明脱下了服务员的衣服，坐在了台阶上。

“即使我故意把用餐时间拉长，她仍然能够绰绰有余地用餐。说明她对自己的时间有绝对的控制权。也就是说，即使用餐时间占用了工作时间，她也不在乎。这也就间接说明，她在工作上也是有绝对的主导权的。在工作上，她几乎是整个工作链条的顶端，只有她命令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来催她的份。这么看来，陈祥龙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可以一人左右方案的牛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