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么会预料到我们会枪杀他？”

“不是预料，而是推动。”欧阳冷银说道，“自从你们介入，我的计划就变了。你们以为，我作为剧作家，会在一旁看着剧本被改动而不作出任何动作？我虽然没有在现场路面，但是我在多个角度给上头施压。同样，这些压力最重会传到老东西这里。老东西就等着这个案子翻盘呢，再加上上头催得紧，老东西自己又没有原则性。为了自己的名和利，按照他的性格铤而走险假造出一个冤案也是非常正常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老东西永远不知道认输，死倔死倔的。一旦他撒了一个谎，那他就没有回头路了。他只能用一个更大的谎言去弥补之前的谎言，然后这个谎言就越来越大……”

第149章 149

是的，正如欧阳冷银所说，如果葛法医能回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他拼死不肯回头，才不断地在错误中越走越远，最终不惜释放犯人来保全自己。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警务人员的原则了。

“而且最让我满意的是……”欧阳冷银笑着看向寇天明，“你居然知道用手机录音。而且你最后用诱供的手法，把老东西这些年来所作的事情都套话套出来了！原本我还想，在他死后，用一些关联性的案子把这老东西的黑历史给挖出来的。没想到你这一来，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推翻了。”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寇天明说道，“现场取证，保护证物和证词，这是每个办案人员都学过的基本常事。当时的局面和情况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通过我的演凶术和秦璐、文警官的分析，已经得知了放走犯人的就是大便头。我们带着结果去办案，自然比平时准备要充分许多。这个和没有线索地一点点摸索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我还是要表扬你的机灵。你将我的计划完美化，同时帮助我完美的剥下了这个老东西的假面具。我对你的表扬大加赞扬！”欧阳冷银笑逐颜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考试拿了100分似的那么高兴。

然而相比之下，寇天明就显得不是那么得意了，他只是尴笑两声。

欧阳冷银说道：“你这次的行动让我很满意。为了表扬你，我奖励你一个东西。”说着，欧阳冷银将一个东西递给了寇天明。

黑暗中寇天明看不清欧阳冷银递过来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师哥不会用这种手法来害他。所以他也是毫无防备地就接了过来。

凑到眼前，借着微弱的光，寇天明看见，这是一个项坠。项坠很旧，看成色是一件有年头的东西了。按照这个折旧的程度，以及色彩和设计，应该是一件民国时期的东西。

这个东西虽然时间有点长了，但是却异常牢固。寇天明试了试，完全没有办法打开这个项坠，表面也没有什么钥匙孔或是缝隙，项坠里的东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欧阳冷银说道：“把这东西带在身上，遇到能打开它的人时，那个人能救你一命。”

寇天明将信将疑地看着欧阳冷银。许久，他说道：“你不会空穴来风的。你这么说，那就意味着你已经知道我将遇到一些危险了是吗？”

欧阳冷银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欧阳冷银不说话了，寇天明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他知道，如果这个性情怪异的师哥不想说，他无论怎么套话他都是不会说的。如果欧阳冷银想说什么，即使他不愿意听，也一定会被强迫听下去的。

于是寇天明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置大便头于死地呢？”

显然，一说到这个话题，欧阳冷银马上来了兴趣：“这个老东西，死不足惜！我和他恩怨，还要从学校那会儿说起……”

第150章 150

欧阳冷银开始诉说他和葛法医之间的恩怨。

“最早是我进的警校，比你大，比秦璐也大。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嗯嗯。”寇天明点头。

“其实那个时候，老东西就已经遇到瓶颈了。因为他人品的关系，他的手下能走的走，不能走的也不愿意继续给他盘剥。所以他手下的人，不是废物，就是手上有本事但是不肯干活的人。那时候，我还没有进到老师门下。”

寇天明发现，欧阳冷银不管对谁的称呼都是不屑的，包括他在称呼葛法医的时候，用的也是“老东西”“老不死”这样的词语。但是在称呼老师的时候，他却异常尊敬。即使老师平易近人，寇天明平时都调侃地称他“老爷子”，但是这种没有外人的时候，欧阳冷银仍然用老师称呼。可见，欧阳冷银对老爷子的感情是真的深。再加上欧阳冷银偷偷制配药剂，就是为了保护老爷子，不让他疾病复发。这份坚持和关心，让寇天明感觉到，欧阳冷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可能他的做法和思维非常极端，但是他的心还是一个正常人的心，只是他的思维太过偏激了。

欧阳冷银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的成绩已经很突出了。即使是新生和老学员摆在一起，我的成绩仍然是名列前茅的。当年度考评的时候，老师和老东西同时都注意到了我。当时老师已经是顾问了，他想好好培育一点人才，所以看过我的资料后，给出的意见是：我这个人天资聪明，反应异常敏锐。我这个人是可造之材，当时经验尚浅。应该作为着重培养对象，加大学业和训练强度。而老不死的意见是：此人非常聪明，而且非常机灵能干。这样的人在学校里死读书是埋没了人才，会把人读傻掉的。应该让这个人尽快参与到实际工作中。在学习基本知识的通知，积累实际的工作经验。这样一来，实践和理论两把抓，等到了将来一定是个可用的人才。”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欧阳冷银问寇天明。

寇天明说道：“老爷子是注重你基础的积累，厚积而薄发。虽然提出要加重你的学业，但是这是在你有足够理解力的基础上，对你的培养和考验。因为你足够聪明，所以你能够学习到比别人更多的知识。办案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知识的积累。知道的越多，办案的时候思路就越广。老爷子这是在给你打基础，好让你以后的路能走得越发平稳。”

寇天明继续说道：“反观另一边，大便头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你尽快投入到实际工作中，或者说实际加入到他的团队里。因为他太需要你这样一个又聪明，又没有什么社会阅历的小子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最好骗、最好利用。”

“没错！”欧阳冷银说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那么傻呵呵的供他利用。我加入了他的团队，他在利用我办案，我也在利用他的身份去查阅那些比较机密的档案。后来，他发现了这件事。因为很多机密档案是不允许公开的。他就拿这件事威胁我，想要就这样长久地捆绑住我，让我成为供他使用、升官发财的傀儡。”

说到这里，寇天明倒是笑了：“依照师哥的个性，肯定给他挖了坑了吧？”

“那是自然！”欧阳冷银自豪地说道。

第151章 151

欧阳冷银指了指桌上的本子说道：“当时，说好的，我可以把我的实习经历写到论文里，作为学校的论文使用。所以呢，我就在论文里挖了两个坑。第一个坑，那就是我将我们团队经手的案件，一丝不落地写进了论文里。而这个案件的报告，同时也是经过我的手交到了上级的手里。为了避免我被老东西利用，同样的案件叙述，我用了两种不同的手法去叙述。这种叙述手法很是奇妙。从案件当事人的角度去思考，叙述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案件组的人，包括我和老东西在内，都是亲身经历过案件的，里面一些零碎的细节我没有写进案件报告里，但是我们案件组的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