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我是按照实施说话的。”郭明狡辩道。

“这个事实就是个谬论！”秦璐突然严肃起来，“案发前后几天，我和寇天明正在山区侦办连环杀人案，几天都被困在山区没有出来过。当地的警员可以为我们作证，高速公路的摄像记录也可以为我们作证。所以，我们俩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新案的现场。可是，为什么寇天明的指纹会出现在了新案的现场呢？无非就是一点，有人故意篡改了办案和取证记录，刻意将寇天明的指纹记录加入到了案件中来。因为此案的所有指纹的数量都是进入系统的，还要计算指纹出现占比，以核算出出现率最高的指纹，帮助破案。所以已经入库指纹的总数不能改变，否则计算百分比的分母就会出现超过100%的情况，这就很明显数据有误，很容易被人发现有人动了手脚。所以只能以替换的方式将寇天明的指纹替换掉新案指纹库里某个指纹，才不会出现指纹总数超过100%的情况。那么，被替换掉的那个人是谁？”

秦璐看向郭明，“郭明队长，你身为新任案件组的组长，也是100%出现在现场的人物，为什么你的指纹一个都没有出现在现场？一般情况下，广域的指纹采集，是会把有关无关的指纹全部都采集进去的，包括现场办案人员的指纹。因为警局有自己的警员指纹库，在进行案件指纹比对的时候，是会自动把警员的指纹给剔除的。但是剔除是一回事，从没有出现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翻阅了现场调查的记录，也翻阅了比对记录，发现你的指纹不是被剔除了，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和你的团队一起出现在了现场。你团队里的所有人都采集到了些许的指纹，但是唯独你一个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已经确认一定在现场出现过的人，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指纹记录，这是为什么？”

所有人一起看向了郭明，郭明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语来狡辩！

“原来是这样！”寇天明终于明白了！他心里暗暗想道，“原来是这个思路！师兄并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郭明就是凶手。但是郭明的过度干涉给案件留下了很多疑点和把柄。他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弄死郭明，但是却可以将所有的疑点和对他不利的地方都给列举出来。一点点的把他比如绝境。如果说直接拿出证据将他顶罪就像是拿着枪直接对他脑袋上开一枪的话，那这种让他全局崩坏的作战方式就像是用毒药慢慢地毒死他一样！”

第192章 192

秦璐看着郭明说道：“寇天明的指纹无故出现在了不可能出现的地方。而你的指纹又无故从指纹库里消失。或许是你想把自己和新案撇得干干净净，才把自己的指纹给替换掉的。但是，某些时候，被撇得太干净了，反而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郭明顿时语塞。

秦璐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这个！”

秦璐指着郭明爷爷的药物化验报告说道：“这是我送检的药物样本，这是化验结果出来之后留样的药物样本。再次比对会发现，送检的样本和留样的样本完全不是一个样本。实验室给我的答复是，样本可能被污染了。但是我更加倾向于，有人故意替换了化验药品。虽然还没有证据显示是谁替换了药物样本，但是检验科化验样品被污染这种事是非常严重的，这关乎到之后作为法庭证据的鉴证的准确性。所以检验科已经开始自查程序了，相比不用多久，就能找出样品被污染，或者说被调换的原因。”

寇天明看见，郭明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寇天明和郭明都再清楚不过，秦璐口中所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原本郭明偷偷调换样本，没有人知道的话根本不会出问题。但是秦璐不是去找证据证明郭明干涉过检测，而是提出样本被污染，让检验科启动了自查检查流程。这样一来，郭明偷偷介入的事情早晚会暴露。这就像是郭明抱着一个肯定会引爆的定时炸弹，明知会引爆，但是怎么甩都甩不掉。虽然现在不会死，但是他的死期已经在日历上打上红圈了。这种死期将至的恐惧感，比起一枪崩了他更让人难受！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过于恐慌的时候，直接一枪崩了倒还死得爽快，一了百了。但是最怕就是还有十几天要执行死刑，然后每天都来提醒你一下，“你还有十四天”，“你还有十三天”，“你还有十二天”，“你还有十一天”……这种精神压力，往往比直接死亡更加来得恐怖。

“另外，还有一点。”秦璐还没完，继续说道，“我们调查了旧的档案库，发现旧档案库的服务器里种着一些木马病毒。这些木马病毒很简单，也不对服务器和资料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再加上旧服务器很久没有更新了，不管是防火墙还是杀毒软件的版本都很旧。所以防御系统也没有发现这个木马病毒。而这次，我们发现了这个木马病毒。这个木马病毒只做一件事，就是监视某个案件资料的卷宗，将所有浏览过这个卷宗的人的IP地址记录下来，再反馈到某个制定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木马在替主人监视所有浏览过这个卷宗的能。这个卷宗，就是与本案有牵连的旧案，而这个信息反馈到哪里，网监部门正在全力配合我们进行追查，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又是一个一定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扔给了郭明。原本郭明引以为豪的监视系统，此时却被秦璐，或者说欧阳冷银拿来作为对付他的工具。就像寇天明所想的那样，越多的动作，越多的记录，越多的把柄。虽然所有证据都被郭明给毁灭了，秦璐没有办法给他直接定罪。但是欧阳冷银却饶了一个弯子，他并没有打算一下子枪毙掉郭明，而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恶心死郭明。郭明明知自己在热锅里，却如论如何也跳不出来。不得不说，欧阳冷银的这一招实在是太有效了，在对付郭明的同时，还给他带来了无比巨大的精神压力。除了在事实上要击垮对手外，寇天明这个师兄还要把对方的精神防线给完全崩溃！这种□□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足以将一个人完全抹杀掉！

第193章 193

可以说，秦璐列举出的证据非常有针对性。虽然冰山女王并没有直接说郭明就是凶手，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出，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看着郭明一头的冷汗，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情势的走向。

李队长敲敲桌子说道：“秦同志的证据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和针对性，而且针对的还是警局内部人员。这件事关系非常重大，需要认真思考，再做决断。至于寇天明这个警校学生，我也看过几日的审查了，不管是证据还是推论，都有些牵强。所以我做以下决定。第一，扣押郭明同志，暂时剥夺其警队身份，直到调查完全，没有异议后再恢复警队的身份。而对于寇天明，可以不用再关押在禁闭室了，恢复人身自由，但是其行为要收到限制。不允许出省，限制购买高铁、飞机和长途汽车票，超出一般行程外的行动需要有人陪同监视，直到调查结束。这一点，我想小同志应该没有异议吧？”

寇天明点点头。和之前葛法医放人的那个案子相比，李队长就谨慎很多，不愧是老警员，做事滴水不漏。

一方面，他下达了扣押郭明的命令。但是后面也补了一句，调查完全、没有异议后恢复警员的身份。看上去就像是日常的审查，没有一点出乱子的紧张感。但是犯案者自己心中早已心乱如麻。因为如果真的调查出了问题，后面半句话也就只是一纸空谈了。

而寇天明这边，虽然已经证实了寇天明的无罪，但是李队长仍然限制着寇天明的人身自由。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不能出省。如果、万一真的剧情反转，寇天明真的有问题，李队长也可以很顺利地追回寇天明。这对他来说丝毫没有风险。这比起葛法医那种为了讨好权贵，说放人就放人的行为，可以说是安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