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154)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就和里德尔预料的一样,她断了两根肋骨。

庞弗雷夫人安抚了阿芙拉,让她喝下几瓶魔药,叮嘱她住院观察情况。镇痛药开始起效后,阿芙拉终于能喘得上来气了。

她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本以为里德尔已经走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她又看到他衣着干爽地走进来,似乎他刚才只是去盥洗室清理了自己的衣服。

阿芙拉也临时给自己施了速干咒,脏兮兮的衣服穿在身上依旧很难受,但总比一身湿冷要好些。

“你还不回去么?已经很晚了。”她问道。

阿芒多并未让人来询问情况,但庞弗雷夫人已经叫人去汇报了,大概明天邓布利多或者麦格教授就会过来察看她。

里德尔低头看了眼手表:“反正也已经熄灯了,早晚都一样。”

阿芙拉调侃道:“那么我们日理万机的级长大人不是更应该上岗工作了?”

“显然你没做过级长,不知道照顾生病的同学也是级长的任务之一。”他将腕上的手表摘下来,对着灯光打量了一下。

那块表式样很典雅,和里德尔的气质很相配,只是款式古老了些。

阿芙拉以前没见他戴过这块表,猜想他大概是去古旧商店淘来的。离他们最近的古旧商店就一个。

“你去了博金博克吗?”她问道。

里德尔挑着眼角看她:“敏锐是个好的品质,但或许你该学会收敛锋芒。”

阿芙拉挑了挑眉:“我想我在你面前从没有一刻学会过收敛,而且你也别想企图教会我这一点。”

“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里德尔确认那只表没有被水泡坏,便重新将它戴回去。

他修长灵活的手指扯住表带,阿芙拉的视线顺着里德尔的左手腕往上攀爬,最终落在手臂上。

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惋惜,被里德尔精准捕捉到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阿芙拉忽而回神:“没什么。”

他知道她刚才看的是哪里:“烫伤快好了。以及谢谢——虽然我没用你的药,但是我收到了你的‘祝福’。”

阿芙拉想起这事就忍不住来气:“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折磨自己。你就算在跟我生气,可是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

虽然她也时常钻牛角尖,可是那些和里德尔近乎自虐的隐忍比起来,简直都是小巫见大巫。

但里德尔总是一副无谓的样子,就像他从来没把它们当回事过。

阿芙拉将他的袖子卷起来,不出意外看到了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只是皮肉伤而已。”里德尔反而宽慰她道。

阿芙拉又好气又好笑,她找不到理由反驳他,毕竟身体是他自己的,她无法干预他的做法。

她只好用类比的方式让他尝试理解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如果是我的手臂上留下这样一片疤痕,你会怎么想?”

“我不会怎么想。身体发肤都是你的一部分,如果它们中的有的部分变成了疤痕的样子,那也仍旧属于你。你手腕上就有一道疤,事实上我觉得它很美。”

她身上那两道疤太深,阿芙拉经常感慨地认为,它们应该一辈子也褪不掉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它们仍旧呈现淡淡的粉红色,在洗澡的过程中接触过热水后就会变得更红,像是两道蛰伏在皮肤上的绯色的虫。

如果里德尔不是在说谎,那么全世界可能也只有里德尔会用“美”来形容它们。

阿芙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要么你是说假话好安慰我,要么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里德尔撇撇嘴:“而显然后者成立的可能性更大。”

阿芙拉一瞬间都被气笑了。这场对话像极了她一团糟的生活,一切都不在正轨上,却又充斥着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

她在笑的时候扯动到伤处,这让她的表情一瞬间转为痛苦。

里德尔起身,在阿芙拉背后多加了个枕头,让她调整到尽可能舒适的角度。

“这样好点没有?”

他的下颌擦过阿芙拉的头顶,她极力向后仰去:“比刚才好多了。”

里德尔还在跟她算账:“胸口痛还忍着真是个绝佳的选择。要是你运气再好一点,就能因为内脏被扎穿而泡在湖里喂鱼了。”

说实话,阿芙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她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而且当时气氛太微妙了。

她实话实说:“也许是因为我们像那样不争吵的时候太少了,我只是想抓紧劫后余生的时间透透气。”

显然里德尔也发现了,只要他们在一块,就几乎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他一只手撑在床头上,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你应该知道,想和我共享一段平静的时光不需要用到这么惨烈的方式。”

“比如?”

里德尔的语气暧昧至极:“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并非因别人而求我的时刻?”

阿芙拉微微仰头,迎合着他的视线:“或许在你放弃你那套总是引发争吵的价值观的时候?”

“你非要去做这么有挑战性的事?”

大概是今夜的短暂错觉,阿芙拉少有地觉得灯光映在他深色的眸子里,将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衬得柔和温暖了许多。

她一个恍神,大胆问道:“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我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穿越到了1938年,像当初一样找到了你,而你前世的灵魂没有觉醒,一直都没有觉醒……你会改变你的想法吗?”

阿芙拉知道这个问题过于幼稚了,无论什么样的假设,在现实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一切到底有没有机会变得不一样。

出乎意料的是,里德尔沉默了许久,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

狂风击打着窗户,同时也刺激着阿芙拉的每一次心跳。里德尔腕上的钟表发出规律而机械的声响,提醒着她时间并没有静止。

良久,他轻声吐出两个字音:“可能。”

哪怕这个回答连一句话都不是,它仅仅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单词,但也足够成为今晚的麻痹药剂。

阿芙拉伸手扯住里德尔的领带,让他不得不将上半身压得更低。

他高挺的鼻梁蹭到阿芙拉的脸颊,呼吸拂动她耳边碎发,让那一侧的皮肤痒到发麻。

大概是嫌她握在他小臂上的手碰到了尚未好全的创口,里德尔将她那只手按下,压着她的手背,纤长有力的手指从阿芙拉的五指间穿过,将她那只手牢牢扣在床单上。

这个吻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要轻柔,如同羽毛轻轻在皮肤上划过,好似没有一处是没触碰过的,又好似雁过无痕一样难以寻到它留下的踪迹。

和以前不一样,这次里德尔尚且给她留下了呼吸的余地。

他的嘴唇离开时,左手还死死将她的右手禁锢着。

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连呼吸都调整好了,直起腰边整理领带边说道:“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别总试探一些可能危及自身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听话

◎“乖女孩。”◎

阿芙拉的气息就和她的发丝一样凌乱。

里德尔调整好他自己,很快凑过来。即便他们刚才的行为再亲密不过,但阿芙拉还是不易察觉地往后闪了一下——那是一种条件反射,却让里德尔顿住了。

她紧张地抬眼看他,眼神很无辜。

“你应该知道这种表情对我没有用。”里德尔一边说着,一边替阿芙拉整理好头发,并仔细地为她抚平衬衫领口,细致得像变了一个人。

经验提醒阿芙拉,每当里德尔反常的时候,她也就该拉响警钟了。

果然,他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晚麦格或邓布利多大概会过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对吗?”

阿芙拉起先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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