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潮音(364)

作者:寄山海 阅读记录

阿芙拉觉得穆勒是对里德尔还不够了解,抑或是他和曾经的布奇·艾略特、埃德琳·阿米克等人一样,认为自己和里德尔之间的某种联系使得自己是特殊的、有特权的、同其他食死徒地位不一样的。

在两人的推搡间,穆勒脱光了上衣,阿芙拉在看清他手臂上那泛着可疑色泽的印记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阿芙拉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裹在砒.霜外面的那层亮丽诱人的蜜糖,是里德尔玩弄人心的一种手段。

又或者,答案更简单——穆勒不过是和其他许多人一样,不认为阿芙拉存在的意义有那么重大。

毕竟那是他在先前的口无遮拦中早就泄漏的想法。她再特别,也不过只是个“有性格的玩物”。

阿芙拉并不是在替穆勒担心,事实上根据她打听到的某些事实来看,这个人死不足惜。只是,在阿芙拉最初的方案中,她也完全没想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

把自己当作诱饵来趟这趟浑水,这是她的下下策,是走投无路时的孤注一掷。毕竟假如不是里德尔认为自己的全盘计划受到威胁,也很难说他会不会因为穆勒一时冲动的歪心思就彻底将他这枚棋子废弃掉。

她至今没有听闻艾略特的死讯,这让她不得不对里德尔的行事底线产生怀疑。

但是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动使得局面过于复杂,一切都不一样了。

穆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在“废弃”的路上,他只顾得上压制住阿芙拉,好不让嘴边的“肥肉”溜走。

不管怎么说,阿芙拉还是打算发信号试试,或许阿米克在请君入瓮的好戏收场后会注意到她这里的情形,那时她还能有办法脱身。她可没兴趣陪着穆勒这蠢货将这出戏演到里德尔面前,到那时局面将很难收拾。但如果被吸引来的不是阿米克,那就只有搏命赌一赌了。

无论他们将面对何种情形,她都需要先拿到魔杖。而她必须在里德尔回来以前收拾好这场荒唐的乱局。

穆勒的动作急得要命,魔杖倒是藏得很好,阿芙拉始终没有机会摸到魔杖,这让她意识到穆勒根本就没有喝醉——他只是借着酒精的幌子行恶事而已,这让她越发想要作呕。

或许是看她没怎么反抗,穆勒中间松懈了些许,阿芙拉立刻抓住机会往旁边钻去,但穆勒伸手抓住了她的裙子,死命地将她往回拖去,裙摆在受力下“嗤啦”一声裂开一条口子,让她整条腿几乎全暴露出来。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穆勒看直了眼,阿芙拉趁机抬腿在他小腹上重重踢了一下,这个动作却让他彻底发怒从而撕下面具——穆勒掐住阿芙拉的脖子,直接将她往床头上推去。她的后脑勺撞在床板上,眼前登时眩晕发黑,甚至有好几秒钟她几乎是失去意识的。

阿芙拉不是好惹的,被拽住的一刹那她便扯住穆勒的衣服,她被撞出去的同时穆勒自己也狠狠闪了一下,魔杖从他衣兜里弹飞出去,掉在不远处的地上。

穆勒的身形压下来,恶狠狠地警告道:“别叫。事已至此,你叫人来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阿芙拉回以冷笑:“你做梦。”

她用了个无声的飞来咒,伸手将魔杖接住,然后在穆勒反应过来之前,冲着窗户放出爆破咒语。

然而无需多等,就在玻璃碎裂的一刹那,客卧的房门几乎是同时被人强行破开了。

阿芙拉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她只感到身上忽然一轻,紧接着穆勒被挟持着往碎裂的玻璃上撞去——对方出手时甚至没有用魔法,无法反抗的穆勒整张脸都被按在碎玻璃上遭受着酷刑,发出极其痛苦的惨叫。

狂风从玻璃窗的破洞中钻入,雨腥气和血液特有的甜腥气味混杂着迸发在房间里。云层中有白闪划过,她在这个庄园里迎来今年的第一声春雷。

阿芙拉愣住了,她瑟缩在床角,看着施刑者那张苍白脸孔上布满腥红的血点,诡异的血色似乎随着飘进来的雨水不断地蔓延进那双优美狭长的眼睛里去,直至将他的瞳孔也染上猩红的色泽。穆勒惨痛的嚎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回荡在这个越发瘆人的雨夜里。

“安静是种美德。”里德尔一字一句说道。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力道偏了偏,按着穆勒的脖子往尖锐的玻璃上压去,丝毫不顾他自己的手也被碎片划得皮开肉绽。里德尔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而穆勒的声音则随着他的喉管一寸一寸被切开而渐渐平息下去。

温热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阿芙拉一侧脸颊和露在外面的一条腿上被溅得全是血点。

几分钟后,穆勒像一滩肮脏的垃圾一样被丢到一旁,他沿着墙壁瘫软下去,在那里留下一长串触目惊心的血痕。

里德尔用的力道很巧妙,穆勒躺在那里时还留着一口气,忍受着求死不能的痛苦。那张脸血肉模糊得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只眼睛被戳成血洞,仿佛这样就能令他刚刚看到的景象尽数湮灭。他的脖子上肉眼可见被豁开一个大口子,阿芙拉能看见伤口处外翻的皮肤和断裂的血管。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他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一个人。比起对穆勒的恶心,此刻完全占据上风的是恐惧——一种因看见同类在眼前受到惨烈对待而受到巨大冲击后,从心底生出的属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她其实已经不太能反应自己在看什么,大脑此时压根没有思考的能力。当里德尔慢慢向她走过来时,阿芙拉也只是木然而缓慢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如穆勒所说——酒精、客卧、上了禁制的门锁,这一切看起来都很难解释,更何况她现在衣衫不整得可怕,任何解释在此时都只会造成越描越黑的效果。

阿芙拉以为她会迎来里德尔的盛怒。

然而他平静得反常——他甚至令人捉摸不透地笑着,弯腰下来对上她惊魂未定的眼神。

垂在她胸前的坠饰被他捏在手中,闪电每划过一次,那蛇形中间紧紧被包裹着的红色光点就如同诅咒一般刺痛着人的神经。

“阿芙拉。”他低低唤她的名字,声音温和如常,“我要问问你,此为何物?”

——是契约,是盟誓,是不容撼动的忠诚,是一生仅尝试给出一次的信任。

“……我没有违背契约。”阿芙拉声音微哑,但语气听起来足够笃定。

她不知道里德尔到底有没有相信,因为他的笑意变得更浓了,这使他布满血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疯狂。

里德尔抬手擦拭她脸上的血点,然而那不过是徒劳罢了——当他用沾满鲜血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时,留在她皮肤上的是一道道更加猩红而妖冶的痕迹。可他全不在乎。

他的手还在流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禁不住反胃。阿芙拉偏过头去,里德尔就捏住她的下颌骨强迫她面向他,直到她脸上的血点被大片温热的血迹尽数覆盖。

他不会让她好受。

阿芙拉忍不住回想她前几天听见的那几个食死徒的闲聊,又不能自已地想起莫芬·冈特——她在年纪尚小时打过照面的,里德尔那位同样疯狂而偏激的舅舅,甚至于联想起整个冈特家族那为旁人盛传的残忍暴戾和泯灭人性。

走马灯一般的回顾中,记忆最终停留在里德尔宅中发生的那一幕血案上。多年前的场景与当下吻合,让她明白订立血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明天除夕可能没有更新(看我时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红红火火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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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骨骼

◎“优美的弧度,阿芙拉。”◎

里德尔攥住她的手臂,力度大得令她猝不及防。

阿芙拉几乎是被拖到床边的,她刚踩到地面,双脚还没站稳,就被他压着抵到冰冷的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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