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白凤九谢过东华帝君贺礼，愿青丘与天族永结秦晋之好，万世安泰。”

凤九回了一个很庄重的礼，嘴角的微笑却很是释然。

是啊，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难道希望他在大婚当天带她走吗？

希望这么多年的爱意不仅是单愿吗？

自己于他，终究也只是故人罢了。

第6章 触景伤怀

青丘狐狸洞，文昌和凤九站在洞内。

“明日你要上九重天，可有要事？”

文昌看着他的好友，前几日他们刚刚“成婚”。

其实也只是说一下而已，什么仪式也没有。

“没什么，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想出去转转而已。”

“你……是否要去找他？”

“大概不会吧……早已无话可说了……”

凤九自嘲的笑了笑，满是苦涩。

“文昌，谢谢你愿意陪我演这一场戏，留在青丘，如有一天白言（白浅大哥的孩子）承继帝位，还望你多多帮衬他。”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脱离红尘，不理世俗，在哪里都一样。青丘民风淳朴，是个很好的地方。”

文昌知道她想去干什么，但他不能拦，也拦不住。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那阵法从未有人试过，大约是，九死一生啊！”

从他们相识之日起，她看着开朗，眼底却总是藏着抹不掉的悲伤。

他听她说过年少的事情，只是他也不知如何开导。

“嗯，那是我的妄念，只能我来终结。你早点歇息，我去膳房给姑姑阿离他们做点糕，明日一道带上去！”

是夜。

她拿出了尘封已久的箭铃，还有从未打开的那副“四海八荒征战图”以及昨日送来的“雌雄剑”。

她与文昌并未成婚，这贺礼自然不必收下，收拾好便出了青丘。

她先去了青丘外的一个林子，在这里，他救了她。

自此自己就再也忘不了他。

从报恩开始，便爱上了这个淡漠的尊神，真真是一眼万年啊！

当时，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只是想看见他，陪着他，这大概就是这段孽缘的开始吧。

施法去了某个凡间，那个凡世正是白昼，仍是人声鼎沸，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时事变迁，王朝更迭，却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当初菡萏院早已不见了踪迹。如今变成了一大片树林，阳光照下来还很是荒凉。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要把这一切刻在脑海中。

很久了，没有这样认真的细数心底的过去。

转身，循着记忆去了那个小破屋的地方。

“在这里，我心甘情愿为你挡了一箭，挺疼的。”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从袖中拿出了箭铃。

将那个箭头单拆下来，埋在了这里，轻轻地拿土盖上，就像想把回忆盖住一样。

转身便来了若水之滨，自东皇钟放出红莲业火，夜华生祭东皇钟，这片土地便因着红莲业火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在这里，我愿与你同生共死，为你挡了擎苍一击，甘之如饴。”

若水之滨风很大，猛然想到当时被东华抱在怀里的温暖。

她笑了。

“我还偷偷把你的铃铛从土地那儿换了过来。”

现在留一个在这里吧，想着便拿出一个小铃铛埋在了岸边。

“时间不早了，该去九重天了！”

（洗梧宫内）

“姑姑，小九来看你了，还带了你们爱吃的糕。”

她这么多年来，伪装地总是很好，不想让关心爱护她的人为她担心。

“小九这么快就又来看姑姑啦？那文昌待你怎么样？”

白浅想着，她既然愿意成婚，想必是放下了，幸福就好。

“自然是好的。”

“那便好，你要记得我们青丘帮亲不帮理，他若欺负你，来找姑姑！”

“姑姑放心，小九知道。我这青丘大魔王有谁能欺负我呀！”

“你来九重天可是有要事？正好我现在要去朝会，你姑父还有东华帝君今日都在大殿内。”

“……帝君……”

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愣神了。

“不了，我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姑姑。姑姑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过想必姑父一定会对姑姑很好的。”

“好，那你在宫内待一阵。下朝后，我们一起用膳。”

白浅很是狐疑。

因为各种原因，她这侄女一向不上天宫。今日无事突然来这九重天，说的话也很是奇怪。

她想着：大约是放下执念了吧。

“嗯。”

待白浅去了早朝，她便出了洗梧宫。

数万年没来，天宫依旧是一成不变啊！

去太晨宫的那条路，在心里、梦里走了无数次。

今日真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