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9)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迎敌!”

聂元景的吼声响彻河滩,斥候们纷纷拔刀应战,心知逃与战都是生机渺茫,不如在这千人当中,拉几个人垫背。

一时间白影横飞,聂元景的眼前迟迟望不见树影与山坡,凶光毕现的面孔前赴后继,人人都想将他置于死地。

渐渐地,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等聂元景发觉身处河岸边时,活下来的只剩他一人。

无数长矛直冲面门而来,聂元景侧身一闪,脚下却失去了衷心,歪身摔下河岸。

敌方部将成竹在胸,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在河岸前,对着水岸扬声吼:“取首奖头颅 ,赏银五十……”

一记长矛自河岸之下破空而来,急掠如风,正中敌将咽喉,紧接着聂元景纵身一跃,从河岸下翻上来,顺手抽出敌将腰间配刀,贴身之际又连杀数人。

士兵见状惊惧万分,连连后退,聂元景扔了佩刀, 从尸体旁捡起一根长矛,抬眼望向众人。

“来,赏银五十。”

聂元景身如血泼,长矛一横,抬腿便向前冲,前排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站在前面的人纷纷向后退去,身后的士兵望不到前方,也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恐惧如同风寒,在队伍中迅速蔓延,让所有人都慌张起来。

军队直接溃败,聂云景提着长矛一路追过去,余光瞥见不远处竟还有战马,果断放弃了徒步追逐,跑向战马,翻身跃上。

“让你杀我……”

聂元景杀红了眼, 一勒缰绳,策马追向溃逃的步兵,不期然望见远处,有火炬由远及近,骑兵的喊杀声从侧边传来。

一支贺州骑兵冲进战局。

那一千步兵最后被贺州军全歼。

江银廓命人将聂元景带到眼前,聂元景来时,像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连身下棕毛战马,头颅和胸脯也染上鲜血,腾腾杀气尚未退却,身边士卒不禁屏息凝神,生怕对方忽然抡起长矛,反倒是最前边的江银廓沉着,只是镇定望着对方缓缓而来,谁知聂元景还没到眼前,长矛忽然脱手,人在马背上往前一倾,跌在地上。

江银廓飞身下马,奔向聂元景,将人拖托起来,握着手腕试脉,又连忙将人放平。

是力竭过度引发昏厥,不知身上是否伤势严重,于是江银廓开始解开聂元景身上的胄甲。

身边人见状,也纷纷前来帮忙。

等拆开才发现,除了四肢上几道皮外伤,再无知名伤口,军中士兵不禁惊叹。

江银廓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人迟迟不醒,江银廓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九针,准备将聂元景扎醒,她摊开针盒时,士卒们又惊叹了一回。

“将军,你还会扎针?”

江银廓蹲在地上,一边抽针一边回:“你将军我没打仗之前,是行医的。”

众人正唏嘘不止,平躺的聂元景猛然睁开眼睛,捏针的江银廓猝不及防,只见人影一掠,自己就被剪住了咽喉,背后狠狠撞在地上。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士卒大叫着“将军”,上前拖拽聂元景,聂元景被喊声唤醒了神智 ,这才发现身下的不是追兵,而是江银廓。

他迅速松开手,士兵连忙将他拖到一边制住,有人扶起江银廓。

江银廓摸着脖子,心底一阵发凉,若聂元景反应不及,如今只怕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

“属下该死。”聂元景自知伤了主将,没有为自己开脱。

“你不能死,斥候如今就剩你一个,你死了,找谁问军情?”

江银廓推开士卒,弯腰在地上寻觅,“我针盒呢……”

众人见江银廓丝毫没有怪罪聂元景的意思,于是缓缓松开手。

聂元景自幼眼神极佳 ,昏夜间可视物,目光梭巡间,望见斜插入草堆中一只木匣,于是走上拾起,只见匣中的软布上插着细亮的银针,他细心扣好盖子,交还江银廓。

“还以为要丢……”江银廓长舒一口气,妥帖将匣子收起来,还不忘提醒聂元景,“别忘披甲……传令下去,撤军回营。”

骑兵回到营帐,江银廓带他见魏时同,还没说正事,江银廓在魏时同面前,对聂元景褒奖有加,“我到河滩时,这人正骑马追着一千步兵杀,一千步兵啊……”

这是聂元景第一次走进聂元景的帷帐,只见眼前的统帅端坐案前,面颊削瘦,一双眼睛却生的明亮,仿佛一眼便能将自己望穿。

魏时同问:“只有你一人回来?”

“是,斥候全部在河滩战死。”

片刻沉寂后,魏时同再次开口:“情报呢?”

聂元景只觉头皮有些痒,像是有虫子沿头皮向下爬,又悄然坠落到眼皮上,他伸手摸了一把,才发觉是头上的伤口裂开,留下的血水。

回过神,他躬身回话,“从天子城来的援军一共五万,由参知政事黄淮统帅,如今距离河束四十里,即进入河束。”

为保消息确切,聂元景不惜暴露的风险,活捉了一名传令兵逼问情报。

在场最了解黄淮的,只有魏时同。

往日师生情分深重,胜似父子,如今刀兵相见,狭路相逢。

江银廓望向魏时同,不知他是什么心思,只见他目光闪动,有什么东西沉入眼中,不见踪迹。

而聂元景本无意,却又准确点名了众人考虑的事情。

“早年间西南天火教叛乱,当年黄淮带兵剿匪,倒是成功击退过,但关于黄淮是文官,是唯一一次领军,带兵深浅,也不好说。”

魏时同的手指在膝间轻敲,闻言忽然停下,“不要轻敌,黄淮师从秦林子,并非纸上谈兵的腐儒。”

聂元景闻言一怔,不知秦林子是何人,于是下意识看向江银廓,只见江银廓的神色有些凝重,心知不太妙。

他想了想,不妙的事情,不如一起说完。

“属下觉得,对方战败,极有可能同归于尽,水淹河束。”

第26章 偷袭

是夜,贺州军营地,三千人兵马与夜里悄然离开军营,沿若水向西进发,来到若水对岸。

江银廓带着三千贺州军,拉起绳索,涉水过江。

本就是一次偷袭,为了不惊动南郡敌军,江银廓下了死令,出声者一律枭首,此时两岸草苇被风扫过,发出细细的声响,绵密无穷。

江银廓听着河浪声,捉过身边聂元景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摸黑在他掌心书写。

——涉水过江,马在对岸,此去没有退路,我若不进,你便斩我,你若不进,我便斩你。

星夜微茫,她借着一点点光,望见聂元景漆黑的眼珠,眼白里汇聚一星暗亮。

聂元景蜷起手掌,伸出食指,另一只手同样捉过她的手掌,写写画画,粗粝的指尖落在她掌心,酥酥痒痒。

她仔细感受着聂元景的落笔。

——就这么办。

密集人影悄然登陆对岸,江银廓在黑暗中褪去外衫,穿着事先准备好的平民衣物 ,荒野间站直身体,独自跑向南郡城门。

“军报!传令太守!速速开门!”

静谧的河岸间 ,江银廓的声音清晰又响亮,哨楼上的士兵张弓搭箭,瞄准江银廓头颅。远处的聂元景伏在草地上,仔细聆听着远处的人声 ,从这里跑到城门,要三十个数,一旦江银廓叩开城门,江银廓必须要坚持到他们赶来。

楼上有人在问:“哪只军队的人?”

“参知政事黄大人的身边人!”

江银廓紧张回头,观望河岸,又猛然抬头看向墙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章,“我有黄大人私印为证,有追兵涉水过河,尔等速速开门!”

她举起铜印,可夜里光线昏暗,城楼上的人目力再好,也看不清这拇指般的铜章是真是假,又听见江银廓是个女子,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天子城官话,一时间也犯了难。

河滩间,一声尖利的呼哨 ,荒草间三千兵马自荒草间现身,高呼着朝南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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