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4)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他站在二楼走廊,正好和卫兵遥遥相望,魏时同用手示意下面的人。

——就在这间房中。

下楼时,他与卫兵交错,领头的又将他叫住。

“里头有几个人?”

魏时同心头一震。

“只有一人。”

“长什么样?”

“是个女的,挺漂亮,穿着一身黑衣,束袖带刀。”

卫兵这才让开去路。

魏时同抱着壶离开,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回温。

后门应该早已被人堵住,既然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放走,干脆就走大门出去。

魏时同将水壶放在柜台上,大摇大摆走向大门,果不其然,无人拦路。

才迈出大门,只听室内一声惨叫,接着是一道破门声。

卫兵一窝蜂涌进去。

他连忙贴着墙沿站好,避免被殃及,等大门的人进入厅堂,魏时同拔腿就跑。

虽然身体状况与几日前没有区别,但比当日在河滩时生猛许多。

魏时同边跑边感慨:果然是绝境之中激发才能。

第3章 预言

客栈闹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住店的客人。

一场械斗已经到了尾声,胆大的看客,站在走廊里看完了全程。

一黑衣女子单刀杀死十几名官差,几乎是一刀毙命。

客栈里从楼梯到饭堂,都是或伏或仰的尸体,有血喷溅到屋梁上,染红梁间的祥云纹。

谢绮从尸体上割下一段衣料,擦掉刀刃上的血痕,收刀,跨过尸体走向柜台。

客栈老板吓得肝胆俱裂,正弯腰趴在柜台底下,想等她离开,谁知天降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掌柜下意识哀嚎了一声,接着头被摁在柜台上。

“你告发我,官府给你多少钱?”

“女侠饶命,女侠……”

谢绮将他的头朝柜上猛磕,这一声脆响,让掌柜清醒很多。

掌柜赶紧答:“赏银五十两。”

太少了。

谢绮有些失望,举目四望,因为五十两,死了这么多人。

她收了目光:“你报的,是哪里的官?”

“杨仙镇将,张玉书。”

这掌柜倒是会找人。

谢绮松了手,跨出大门没再回头,那掌柜庆幸拣回一条命,靠着柜台弯身坐下,面色惊惶。

出了客栈,谢绮直奔甜水河,北风呼啸,人在夜里迎风而行,满地大雪银白,谢绮一路凭着记忆找到不冻河,却发现细船一艘都没有了。

客栈掌柜必定通知张玉书,细算时间,腿脚快的话,此时已经派出兵马前来寻找江蛟。

莫不是晚了?不应该啊,自己的速度一定比官兵的速度快……

她正想着,忽然间听见了异响,像动物极速掠过枯草的脆声,谢绮果断摁住刀,面向声源处,全神戒备。

几个弹指间,齐人高的枯草中有人影现身。

看装扮,是甜水河讨生活的船夫。

人群中有人开口:“小姐怕船被人发现,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谢绮自然是记得来时,这群船夫的态度,上船之后也不敢懈怠,身板崩得笔直,生怕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当看见兔子山石刻时,谢绮的心才缓缓落下,跟着船夫走进寨子,一路直奔堂厅,发现空无一人,厅堂中央却生了火盆。

谢绮问:“江姑娘呢?”

“等着。”

对方扫她一眼,说完走了出去,她望向船夫背影,却发现天上飘起星点白雪,雪势越发凶猛,谢绮不禁离火盆近一些。

紧张感渐渐消退 ,浑身开始疲惫发酸,谢绮暗舒了一口气,捞过一张椅子坐下,想趁人来之前休息一下。

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出现在庭院中。

起初离得远,谢绮没有看清,等人近了,她认出是魏时同,后面跟着江银廓。

魏时同先进来,步履有些慢,但还算稳健。

“没受伤吧?”

他打量着谢绮,等凑近了才闻到谢绮身上的血气,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谢绮瞥他一眼,没有多言。

江银廓后脚也到了,她的嗅觉比魏时同与要好,刚一进门就问:“你这血味儿太重,杀了多少人?”

谢绮答:“一十七人。”

魏时同有些惊讶:“都杀啦?”

谢绮掀起眼皮瞧他:“不然等他们回去,描述你我长相吗?”

江银廓也算是草寇世家,江湖事比魏时同见得多,并没有太惊讶,她反而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官兵为何找你们?”

谢绮想了想,事情终究瞒不住,李玉书和自己,谁说都一样。

“我在杨仙镇的通缉单上,客栈掌柜认出了我,偷偷去告诉了镇将。”

魏时同想到那张告示 ,心说不可能,“我已经将那张通缉告示揭掉了。”

“那张告示贴在墙上多年,客栈的人天天看着,就算没有告示,也不影响他们认人,而且都是做生意的,眼力耳目,比常人敏锐的多。”

“你到底什么人?犯什么事儿了?”江银廓来了兴趣。

“在下贺州谢氏,节度使谢镇之女,谢绮。”

江银廓的嘴巴缓缓张开。

这里是瀛洲,节度使周道山的地盘,五年前谢周两家联姻,大婚当天谢家嫡女手持利刃挟持周道山出逃,从此之后踪迹全无,周道山在瀛洲遍布文榜,寻找谢绮下落。

江银廓记得没错,当时赏金很高,一时间掀起不小的风潮。

不知现在市场上是什么价……

江银廓问:“你的行价,现在是多少啊?”

谢绮知道她话里有话,但五十两对她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如实相告。

果然,江银廓的神色失落,心念一转,又看向魏时同。

“那你值多少钱啊?”

身价太高,怕是要被江银廓卖了,毕竟张玉书现在是她义父。

谢绮岔开话题,说有事要告知江蛟,谁知江银廓轻轻靠着椅背,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

“有什么事,先同我说。”

关于血洗杨仙镇的事,江银廓不敢尽信。

就算谢绮会占卜,术法精湛之人也是少,假设屠城为真,张玉书献降,将自己送给谢镇,江银廓倒是信的。

张玉书毕竟是个镇将,日子太平的时候和江家联手,真出了事情,官匪可不是一窝。

江银廓捋了一下谢绮告知的内容:“贺州节度使谢镇攻占杨仙镇屠城,江家守城抵抗,最后遭张玉书背叛,张玉书为求和,杀我父献降,并将我作为礼物送给你爹谢镇……是这个意思吗?”

见谢绮点头,江银廓的脸色有些复杂。

“谢绮,你自己听听你的话,和瞎编有区别么?”

“我没有瞎编。”

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江银廓轻轻一拍扶手,“你但凡有证据,我也会带你去见我父。”

又是证据……

谢绮牙关暗咬。

“四日后就见分晓,但是江姑娘,倘若事情成真,这个结局,你和江掌柜能接受么?”

江银廓忽然想起,今夜谢绮同自己说过,三日后再见面,要送自己一份礼物,防备心忽起。

虽然谢绮并无恶意,但背后的目的,也让人看不透。

议事堂重新安静下来。

魏时同打破了局面:“或许,谢姑娘所言是真的。”

江银廓瞥他一眼:“她救过你,你的话又能信几分?”

“江姑娘,你见过我身上的伤,知道我是下过大狱的,但在获罪之前,我是朝廷的安抚使,主掌藩镇与朝廷间的赋税征收与纳贡,维持藩镇和朝中关系。”

江银廓没太明白,可接下来魏时同就说明了原因。

“我入狱,是向朝廷谏言,主张发兵削藩,第一个便是谢镇,我主张攻打谢镇的原因,是因为我发觉对方在屯兵屯粮。”

江银廓的额头一凉。

魏时同声线温和:“虽不知谢姑娘在想什么,但从她的行动和理由来看,并不是来害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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