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外,打扰我科举兴家!(20)

作者:温暖的河 阅读记录

看着父母辛劳艰苦,隔壁主院却是欢歌笑语,凌绝顶满腹的怨恨,并没有因为师父的话消散多少。

比他晚两日拜师的师弟顾清晏,却趁着师父醉酒之际,撇嘴吐槽道:“咱们师父真是好没意思,当着自家徒弟的面,还净说些场面话!站得足够高就当真没人敢欺辱辜负了?毅宗皇帝难道站得不够高?不还不是被人给辜负欺辱了嘛!哼,弱有弱的算计,强有强的手段,师兄,你不就是不甘心家人遭受不公嘛,等着,师弟给你想法子报复回去!”

然后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攒了一百六十枚铜钱,找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让他天天跟着凌绝顶的二叔凌广麒,最后将广麒包养清倌人,有了外室子的事情给挖掘了出来,并宣扬了出去。

以此搅黄了凌广麒和徐家长女的婚事,也从此断绝了那位姨太太想要给儿子攀高枝的心思。

主院那边多了位姨娘庶女,从此欢歌笑语不在,日日都是鸡飞狗跳,凌绝顶满腹的怨恨,也终于消散了大半。

以己度人,凌绝顶明白,祖母此时心里的怨恨,并不是他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果不其然,夏荷越想越是不甘,咬牙切齿道:“自从你曾祖父去世之后,咱们一家就被赶到了偏院,从此再没花过他凌志荣半个铜板,你能读书科举,考中秀才,一靠的是恩师教导,二靠的是父母辛劳,跟主院那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来沾光!”

凌绝顶闻言暗自叹息,心道:这天都快黑了,祖母这口怨气要是不出了,夜里怕是要睡不好。

凌绝顶琢磨着要不要去主院一趟,按照师弟教的法子,先闹一通再说,可问题是,他在挑事和控场这方面,远不如师弟得心应手,就怕气没出了,又惹来一腔的恶心!

就在凌绝顶犹豫之际,这出气的机会却自动送上了门。

自家祖父那无耻至极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进来:“呵,考中了秀才就可以不认长辈了,这是哪本书里教的道理?”

十多年来头一回,主院那边的人,竟然愿意屈尊往偏院凑了。

跟穿着朴素的夏荷相比,那位姓卫的姨太太可谓是富贵逼人,头上戴的是宝石珠钗,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面上也不怎显老,五十多岁的人了,依旧是娇美无比。

卫姨娘似嗔似怒地瞪了凌志荣一眼,满是愧疚道:“姐姐,老爷就是个直脾气,您可千万别往心上去!怪只怪老爷当初年轻气盛,总想跟父母反着来,这才将亲人给推远了,后来想要挽回,却又拉不下脸面,哎,只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夏荷黑着脸,气得嘴唇直哆嗦,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欺辱践踏了别人近二十年,轻飘飘的一句“年轻气盛”就给揭过去了,还弥补?早怎么不见你来弥补,我孙儿考中秀才,你就要来弥补了。

可偏偏卫姨娘那话,又说得漂亮又真诚!

夏荷不会这种胡说鬼话的本事,她此时只想指着贱人的鼻子大骂!可又觉得别人是云淡风轻,自己若是歇斯底里,便显得自己是输了。

所以只能憋着,憋了二十来年,憋得她人都快疯了。

卫姨娘却不管这些,只继续自说自话道:“姐姐,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广志和广麒这一代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到了绝顶和冠英这一代,也只有他们堂兄弟二人,更应该守望相助才是!我看广志日日风里来雨里去地往码头上跑,实在辛劳,不如就将南街的铺子转到他名下吧,到时候就算不做买卖,租出去,也能轻松不少。还有绝顶,今年应该会去参加秋试吧,去府城的路费银子也不用您操心,也该让他祖父出一回了!”

卫姨娘从指缝里漏了一些口头上的好处给凌绝顶父子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孙儿凌冠英给拉到面前来,笑着提要求道:“你啊,同样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以后可要虚心跟你堂兄讨教,你堂兄恢廓大度,想来定会尽心指点你的。”

卫姨娘最后这话是对着凌绝顶说的,语气里并无半分讨好,只带着明晃晃的利诱,以及不容拒绝的笃定。

卫姨娘这自说自话的本事,不仅夏荷不会,凌绝顶其实也不会,好在他有一个腹黑狡诈的师弟!

凌绝顶走到了许冠英和卫姨娘面前,努力笑得真诚,道:“那是自然,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堂兄弟,我定当尽兴指点,今日我便指点堂弟你第一堂课吧,好不好?”

凌冠英长得油头粉面,穿得花里胡哨,比凌绝顶还小将近两岁左右,人生却过得五光十色,他不情不愿地立在卫姨娘旁边,眼里的不屑与鄙夷毫不遮掩。

卫姨娘原想着先跟凌绝顶修复修复关系,再通过他攀上蔡公胜,闻言也不好反对,只道:“顶哥儿爱护弟弟,自然是好的。”

卫姨娘刚一说完,凌绝顶便仗着自己那高大结实的身量,一把将凌冠英拽趴在石阶上,踩着他的肩,拿起墙边的扁担就往他屁股上招呼,每重重地打一下,还要“尽心指点”一句。

“啪!”

“一指点你尊重长辈,不要咒骂祖母‘老不死’,讥诮伯父是‘穷鬼’,轻贱自家堂兄是‘奴才’。”

“啪!”

“二指点你洁身自好,不要今日狂青楼,明日包画舫,小小年纪折腾得跟个肺痨鬼一样!”

“啪!”

“三指点你尊师重道,不要因为夫子责骂两句,就找人去烧人家后院,险些害死数条人命!”

凌冠英被打得鬼哭狼嚎,自家祖母先是惊讶,紧接着便拍手称快,看来心口的怨气是出了。

“住手,你做什么打人!”卫姨娘大惊失色。

“你个不孝不义的东西,竟然敢打自家堂弟!”凌志荣勃然大怒,上前想要阻止。

凌绝顶见自家祖父老态龙钟,担心被他讹上,连忙避瘟神似地退开两步,吊儿郎当地拄着扁担,却义正言辞道:“我这不是在尽心指点堂弟么,玉不琢不成器,惯子如杀子,我亲爱的堂弟之所以长成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就是被你们害的!”

打人的招是师弟帮忙想的,这话也是师弟教他说的,以凌绝顶的性子,打人已是极限,他实在想不出这么厚颜无耻话。

不过这话可真管用!瞧把卫姨娘和自家祖父气得,都开始哆嗦了,哈哈哈……!爽快!

第十九章

鸡飞狗跳的生活各有各的糟心,平平淡淡的幸福却总是千篇一律。

祖父将二十亩水田的田契从当铺里赎了回来,一家人都很开心,祖母做主,又宰了一只大公鸡来庆祝。

鸡肠、鸡肝等用青辣椒和嫩姜丝爆炒,鸡肉则剁成小块,搭配着新挖的芋头仔儿红烧。

芋头软糯,鸡肉鲜香,爆炒的鸡杂更吃得人停不住嘴,要不是担心夜里积食,顾清晏能就着米饭吃好几大碗!

顾清晏考中了秀才,按理说早两日就该去县学报到,如今耽搁了一些时候,虽说是因为不可抗的因素,但也不好在继续耽搁。

自家恩师虽有大才,可到底是前朝的状元。

新朝的科试改了前朝的章程,主要的规矩和流程都没变,可试题却不再重视贴诗辨经,反倒更加看重实论与策问。

想要答好实论和策问,就必须要了解当下的时政,总不能朝廷都已经在着手海贸漕运,并放松了对于商户的压制,准许商户子参加科举了,你却还在那儿拿着前朝的旧政,洋洋洒洒地罗列出几十条论据,就为了证明商人重利,无仁义!

这就不仅仅是坐井观天了,这叫傻帽!

顾清晏自诩才高八斗,学思敏捷,可也不敢当真就自以为是,失了进取好学、求知探索之心。

眼看离着离八月秋试就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顾清晏和自家师兄商议,打算一起去县学里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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