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云鬓+番外(75)

作者:虞渡 阅读记录

萧且随嗤笑一声,回道,“一派胡言。我与徐骁几月前相识,一向相处融洽,三月末,我还举荐他往公主府做门客,又怎会同时喊人去杀他呢?”

徐骁总算开口,附和道,“不错,世子恩德在上,我徐骁出生低贱,哪里值得世子和公主垂青,若说萧世子要取我性命,大不必买通杀手,吾可引颈待戮矣。”

徐骁眼神幽幽地望向那跪在地上的证人,声线清冷,“至于他的证词,说曾与我共同抗敌,实属无稽之谈,杀手共有三波,共计二十余人,你这个身手,竟能侥幸逃脱吗?”

那证人霍然抬头,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犹自狡辩,“当时你大概是重伤朦胧,没能看清是我来帮过你,而杀手们见已得手,便不愿再造杀业也不一定!你再仔细回想一下!”

徐骁摇摇头,对长安令道,“我神智很清楚,那日遇袭,并无任何人相助。请府尹明鉴,此二人谎话连篇,意图构陷世子,不知有何居心?”

李桦鬓间微汗,好个宣宁,竟敢让徐骁在当场翻供,这个徐骁莫非是个傻子,萧且随无罪,他岂非一样一无所有!

“不错!”宣宁皱着鼻子,清脆的声音响彻内堂,“这可得好好拉下去拷问一番。”

长安令忙看向淄川王,说道,“可萧世子确有杀人动机。”

他从案上抽出一张证词,说道,“这儿是昔年萧夫人柳氏的贴身侍女的供词,她怀着萧世子那年,时常与一男子通信,侍女也曾不止一次听见她与萧使君争吵,言曰‘冤孽之子,不应留下’。”

宣宁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不错!”

淄川王眼皮一跳,正欲阻止,但见宣宁公主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长安令,说道,“本宫也收到了密报,此事的确另有内情,请府尹掂量掂量,这事儿你能做主么!”

长安令阅过一遍,拿纸的手颤抖起来,“此事…”

宣宁咳嗽两声,大力拍了拍沈亥风的臂膀,神情严肃,“幽州世子的真伪可不是小打小闹,或有人意图挑拨中朝与幽州的关系,事关大魏边境安危,此事不容小觑!”

“沈帅主!”她喊了一声。

沈亥风好笑地看着她造作,配合答应了一声。

“在!”

小娘子鼓着脸,一本正经地驱使他,“本宫现在就以大魏公主的身份令你立即接管此案,将一干人等尽数收押,待官家亲自问审!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想要搅弄风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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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言情20w字了才一个亲亲!

下次我会吸取教训,三章之内就要开始言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晚安!

第59章 双生

“大王就这样让沈亥风把他们带走了?”

楚郢语调升高了些, 俊秀的面覆上阴霾,简直不敢相信李桦把一副好棋下成这副模样。

李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和荆西搭上线,就没几件事儿是顺心的, 先是月清殿事发, 后又有徐骁反水。

他哼了一声, 说道, “宣宁话音刚落, 外面突然闹哄哄冲进来十来个不良人, 绑的绑, 捆的捆,眨眼间就把一众人都推了出去。”

淄川王额角青筋爆起, 而宣宁还笑嘻嘻地拍拍他手臂,“事急从权, 关乎三州边境,只有阿耶能做主!三哥脸色怎么这样差啊, 应是劳累了, 快回府歇歇吧,反正不良帅办案你也插不上手嘛。”

不良帅只听官家一人指令, 李桦的话根本入不了沈亥风的耳朵, 他若是阻拦, 那便是对管家不敬, 李桦只得忍受着宣宁的聒躁,眼睁睁看着不良人于混乱中耀武扬威地离开。

“萧且随突然就被不良人逮住送到京兆府,大概也是他们一早商议的结果。否则事儿怎会这样凑巧!”

李桦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楚郢一眼, 说道, “我这个妹妹本领不小, 就连笑面虎沈亥风也能收服,我真是小瞧她了。”

楚郢嗤笑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李桦真是愚不可及,宣宁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娘子,她能有什么心机能与沈亥风结交,沈亥风定是找着了什么错漏或者线索,才顺水推舟听从她所言。

“如今这个局面,大王可有法子破解?”

李桦虽知萧且随非幽州节度使亲子,却并不知道其生父为何人,事后他问长安令那信件之事,一向乖顺的卢府尹却支支吾吾不敢明言。看来萧且随的父亲来头颇大。

他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栗,心里跳出个荒唐的想法,难道…此事和官家有关?

他们李家一向风流有余,而那节度使夫人也是有名的美人。

李桦眼皮轻跳,若萧且随真是他的便宜弟弟,此事可就太难办了。

楚郢听罢实在震惊,他早知李家奇闻频出,万想不到竟然还能出这样的变故。他嘴角抽着,摇了摇头,实在无话可回。

可他心中却又浮起某种隐秘的称愿,宣宁为萧且随四处奔走,又是罔上欺君请来不良帅,又是亲至堂审提证词,只怕某人不知多少得意,可他们如果是兄妹呢,实在可笑极了。

“郎君。”

门外传来参事的低语打断了他的思绪,楚郢压不住嘴角轻笑,应了一声。

“郎君,禁中传令,官家召您往紫宸殿问话。”

楚郢与李桦对视一眼,撩袍起身打开了门扉,“可知是什么事儿?”

参事敛着眉,神情肃然,“没有明说,只说让您快些过去。只听说那边也请了长平公主。”

“好。我这便进宫。”楚郢答应了一声,便李桦一点头,说道,“官家召我去,或许是为了长平的亲事。”

上回戚妃那边传来消息,说官家亲点了太医令为长平安胎,又增了月清殿的分例,想来应是已经消气了,既然消了气,该办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天清气朗,湛蓝的天空澄澈如洗,光秃秃的杏树枝条轻晃,零星几颗白杏果子跌下来落在青砖,伶伶仃仃,孑然无依。

淄川王倒台与否并不重要,只要长平肚子里的孩子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管它是男是女,他自有办法离开长安。

“杏花的花期过了。”楚郢顿下脚步,莫名说了一声,随后便抻着衣物,飘然离去。

——荭娄淑院

紫宸殿偏殿。

天气炎热,宣宁公主又怕热,殿中放了足足三个冰鉴,沁凉的冰雾缭绕,潮湿润泽。

沈亥风已将几个证人带回廨所拷问,而宣宁则领萧且随进宫,本意是要将他的身份直接在官家面前抖露,再以靖卫阁势力为媒介,谋求一条生路。

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崔介和永安候称有急事请奏,萧且随和宣宁只好退出正殿,在此稍作等待。

一盏造型独特的扁青涂白蔷灯搁在案几,隔开了少年的视线,多日不见,李宣宁的脸儿似乎还圆润不少,柔白的手儿随意搁在案上,一双剔透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盈盈水光,澄莹明亮。

他移开那碍事的灯盏,伸手想去捏她的圆脸儿,可宣宁忙拍开他,怒目而视,“干什么!”

萧且随挑眉道,“是谁上回还说,和陆子彦一样担心着我,怎么我瞧着陆子彦憔悴累累,你反倒还胖了些,我这不得量量么。”

宣宁没理他,只目光看着他手上的瘀痕,那是不良人抓住他之后用麻绳弄出来的伤,她不禁皱眉,暗想沈亥风真不会办事,做做样子便罢了,捆这样结实做什么?

青青紫紫的勒痕缠在玉白的手腕,看着真让人不快。

小娘子伸手在他的伤上头轻轻按了按,少年霎时后仰,皱着鼻子长吸了一口气。宣宁扬起声音,喊了人去取些化瘀去肿的药膏过来。

“干嘛啊李宣宁!”他喊完她,又想起了什么,眸光中透着小心,不着痕迹地探看着。

宣宁自然注意到他神色的改变,笑出声说,“你找‘她’?左右还要等好一会儿,‘她’已贪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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