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41)

崔燮也知道世风如此,只点点头说:“刚搬来时房子太旧,只能挑着好些的住,我们在外面也是分开睡的。”

张妈妈安慰地说:“正该这样,这才是大家公子的行事。”又给他准备了栗粉糕、藕粉糕、甜馅小饺、千层雪酥皮的月饼,让他提着礼盒去县衙拜谢戚县令。

戚县令倒不觉得替他修屋子是什么大事,含笑说:“你那门头上可是挂御笔牌匾的,太破旧了岂不是不敬御书?县里每年留存着这份嘉奖银子,多少年没花出去了,能得一个你,我用着也痛快。”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县里公务也忙:夏税立时就得解递入库,又要往边关输马草,还要送匠人进京轮值坐班……

戚县令也没空留他多说话,只略教训了几句让他多读书的话,说定了有空要检查他背那本《六先生文集》,便把书童叫了过来,吩咐道:“前两天不是有人送来一筐杨桃?给崔公子装几个带走。”

杨桃竟在这个时代就传进中国了?崔燮惊讶到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变动过的历史线了。

书童答应着,匆匆下去,抱了一小篓果子回来给他。那果篓里装的却不是黄中带翠的五瓣杨桃,而是一筐毛绒绒的弥猴桃。

……

崔燮沉默地看着猕猴桃,书童以为他馋得忍不住了,便从筐里掏出来一个塞给他,让他在袖子里悄悄地剥:“这可是青龙山里产的野杨桃,可甜了,你们在京里也买不着这么甜软的。那些纸庄里的庄户住的杨桃藤都结不出这般好桃。”

对了,弥猴桃藤的汁液是造宣纸时最重要的纸药之一,本地产桑皮纸,古法造纸都是需要纸药防纸粘的,自然得种弥猴桃。

不过再是盛产的东西,县令原本也不必特地给他的。崔燮捏着那只软软的弥猴桃,感慨地说:“大人公务繁巨,却还如此关照我,燮真感激无地。”

书童也叹道:“可不是么,这些日子大人都没空作文章了。好在也就夏秋两季征税粮时忙,把夏税完纳上去就好了,冬天里顶多就是修修河堤、安置流民。”

说到这里,他活泼的脸上也流露出一派愁苦之色:“我们大人也是倒霉,怎么刚上任就赶上这百年不遇的洪水了,上一任倒是走得及时。”

任内出了洪水、饥荒这种大问题,等到考核时,八成便是个下等,升职绝无可能,转迁下县……迁安就已经是下县了,再下就只能当个县丞了。

书童年纪跟崔燮差不多大,正是活泼多思的年纪。平常伺候着一群严肃威风的老爷,话都不敢多说,碰上崔燮这样年纪小、脾气温和,还长得好看的同龄人,就忍不住要多说几句,把平常心里藏着、没地方说的都倾倒给他。

崔燮也有些为戚县令担心,却不知能帮他做什么,便垂下眼帘默默听了一路。书童直接把他送到县衙外,崔燮在车里拿了些点心给他,安慰道:“洪水是天灾,朝廷也不会把问题都算在大老爷身上。我看如今迁安县内县外都看不出受过灾的样子,就是大人治理的好,离考核还有一年多呢,到时候未必没有转机。”

书童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难哪。我们大人说,将来不做官了,就在老家山里建个庄子,著书作文,悠游林泉之下……”

崔燮笑道:“若县尊的文章集结成册,我一定去买几本回来收藏。那篇《迁安儒学记》写的就极好,辞清义畅,言之有物,文中深情足以动人。”

书童一下子提起精神来,捧着糕饼说:“那回头我找大人讨几篇文章给你。咱们大人私下说你是神童,极看重你,肯定乐意给你。”

崔燮听着“神童”两字,脸皮不禁还是红了红,干笑一声:“你回去吃点心吧,我要回家了。”

他家里还有人在等着。

回到家时,张妈妈便领着一个五十来岁、穿着蓝色三梭布袍的男子过来给他磕头,门外还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隔着门给他行礼。崔燮连忙扶起他,跟他——也跟门外那人说:“我年纪小,受不得这种大礼,以后不要这样。不知这位伯伯是?”

那老人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着,露出一个揪得光秃秃的脑门,沉稳地说:“小的是城西致荣书斋的掌柜计厚业,见过少爷。外面那小厮是店里的伙计计都,少爷有事只管吩咐他。”

张妈妈说:“计掌柜就是你娘留给你的那间铺子的掌柜,这些日子他也是想见你,可惜你都不在家里,没见着。如今你回来了,我便叫他过来给你行个礼,把帐交给你。”

昨天之前他还是个身无长物的弃子,突然之间就有房有铺,还有个掌柜能替他赚钱,这变化也真够惊人的。他一时间没什么真实感,只随着叫了声“计掌柜,计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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