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阕春(85)

施瑶暗自嘀咕,谁晓得你缺什么!她又说道:“阿瑶一定会为郎主好好办事,不辜负郎主的恩情!今日郎主为阿瑶受伤,阿瑶谨记心中,他日若有箭羽袭来,阿瑶愿以身挡箭。”

“还有呢?”

……又还有?

施瑶使劲揣摩谢十七郎的心思,无奈郎主心思比海深,她说道:“还请郎主直言,只要郎主说出,阿瑶必定做到。”

此时,白丰敲了敲门,在桌案上搁下了一个托盘。

托盘里放了干净的长条布料和一个盛满温水的小银盆。

“郎主,该换布条了。”

谢十七郎道:“你退下,有施氏在便可。”

施瑶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我十分擅长,白郎不必担心。”说着,她直接上前要去脱谢十七郎的衣服,许是愧疚心太重,她脱谢十七郎衣裳的时候竟半点犹豫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防。

白丰默默地看了眼,贴心地关上了雅间的门。

施瑶褪去谢十七郎的里衣,露出了他赤|裸的上身,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看到那一道长长的伤口时,只觉触目心惊。她道:“郎主痊愈前,还请让阿瑶照料。”

“嗯。”他应得很快。

施瑶不由抬眼,瞧他的模样,她登时明白了谢十七郎要的补偿是什么。她小声地嘀咕了声:“说出来不就好了么?”

“嗯?”

施瑶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阿瑶说可能会有些疼,还请郎主忍着。”

她从小银盆里拧干了软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肌肤。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到谢十七郎的上身,但这是头一回离得这么近,看得这么清。他身上竟有不少伤疤,难怪他的随从包扎起来如此娴熟。

她忍不住问道:“郎主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他不是墨城王么?不是谢家嫡子么?不是众星捧月的十七郎么?怎么还会受这么多伤?

谢十七郎不以为意地道:“行走江湖,受伤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之事。”

听到此话,施瑶觉得自己认识到了谢十七郎的另外一面。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谢家十七郎,有着高贵让人羡慕的身份,却也有着权势地位带来的无奈。

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颊上。

施瑶的手一抖,擦到了谢十七郎的伤口。她连忙道:“我……我不是有意的。”说着,却是再也不敢望向谢十七郎的双眼了。以前没有发现,如今这么近距离看着,十七郎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像是她妆匣里最名贵的宝石。

☆、第49章

谢十七郎的伤养没半日,便收到了燕阳本家的飞鸽传书,说是谢葭闯祸了,让谢十七郎速归。至于闯了什么祸,这让谢十七郎十分头疼。

族里见谢葭已到适婚年龄,难得逮到谢葭回本家了,自然不会错过任何说媒的机会。因着谢葭在外头跟着爹娘隐世,性子也养得野了些,与燕阳城的贵女也不大一样,族里便让她隔着屏风悄悄地选婿,看到满意的,本家立马派人探询,岂料谢葭竟将人打伤了。

打伤人就算了,若是个好说话的,大不了本家给些好处便是。然而问题却是谢葭在摘星楼屏后挑婿,夫婿没选着,倒是与经过的忠义候杠上了,两人也不知怎么的从摘星楼的二楼摔了下去,忠义候摔折了腿。

谢十七郎的太阳穴突突地疼着。

此事阿爹若是晓得了,定饶不得谢葭。他们谢家与忠义候一家颇有渊源,他娘的义兄便是忠义王闵恭,当年的沙场新贵,与胡人一战后彻底成名,被先帝封为异姓王,封号忠义。只不过谢十七郎他爹倒是不待见忠义王,原因很简单,闵恭当年仰慕谢夫人,三番四次与他作对,让本来就坎坷的情路更为坎坷,即便最后闵恭另取公主了,仍旧耿耿于怀,每每提起醋缸子便打翻一地,那酸味儿百里之外都闻得到!

当天下午,谢十七郎便离开了驿站,夜里也不歇息了,连夜赶路,将十五日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第八日的时候,燕阳城将近。

施瑶近乡情怯。

她足足有半年没回过燕阳城了,半年前的自己肯定想不到会遭遇那样的一场*,肯定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遭际,更不会想到再次归来之时竟会被打上墨城王的记号,那个原本与自己八百辈子都搭不上关系的男人。

白丰策马走来,与跟着马车行走的从珠说了几句话,声音不大,施瑶并没听清楚。

此时,从珠轻轻地敲了下车窗,与施瑶道:“姑娘,郎主有令,让您在驿站里歇下,过两日郎主再接你到燕阳。”

施瑶没有问为什么,直接说道:“我知道了。”

马车在分岔路口打了个弯,与谢十七郎还有闲王的马车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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