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161)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他要写一份称病告假的劄子。

所有人都道新党得势,官家一心改制,定会袒护。可新制多半制定完善。从财,军,学等无不涉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党如日中天。

方才心里感叹到底是深秋的风吹多了容易病着,从而想到官家也在病中。他本忧心官家病体,刘相白日里的话却冒了出来。

官家的病反反复复,近日愈发不济,时常召见皇太子问其功课吃食。为人父的慈爱,有。但更多的是某种征兆。

帝王之术,互相制衡。

刘翰秋说的没错,他们能躲着走就躲着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党虽然都窃窃私语陈君琮像疯犬般见人就咬,可没多日,真让他在朝堂各处四下奔波查出了背后主谋来。同时旧党也突然消了声,变得忧心忡忡。

因为背后推手是宰执刘翰秋的学生,国子监郑垂膺。

事情非但没有清晰,反而是水更深且浑浊了。

当日裴潋就跟着刑部的人去国子监拿人。一阵翻找之后,《苦民论》的原文就收在镂空的瓷枕中。细细盘问梳理下,国子监学生的供词都指向郑垂膺。干旱流言是先从他那处传出来的。陈君琮若真要找害死孟阮清的凶手,便是这位了。

大理寺和刑部同一日上劄子说明流言主谋并要求严惩郑垂膺时,朝堂上下哗然不已。刘翰秋面容惊愕继而震怒。

倾注心血教的学生,品行最是信的过。怎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

刘翰秋想不通,下意识觉得陈君琮疯到咬上了国子监,笏板别在革带中神情肃穆道:“郑垂膺身在国子监,风评或是才学皆人人称赞,断做不出此事。臣请官家准许臣探视郑垂膺,。”

“为自己的学生作保未免私心重了些,相公莫不是觉得下官屈打成招?”

张文裕袖子一甩,不乐意了。人在他那关着,就等着整理了卷宗加上编号入档。刘翰秋要见人,就必然要去大理寺。

按照衡朝律例,郑垂膺间接害死了三司副使孟阮清,还鼓动官民对立,朝政不稳,那是要流放至儋州的。

儋州多是民风不开化,穷苦之地。除却这些,地理上更是远离京城。官员若是被贬谪到此处,相当于升迁无望,永远困囿了。

刘翰秋回应的游刃有余,“我与他师生多年,如今他犯了事,因着情分也该见上一面。若真是他所为,臣自无话可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由自主瞥了眼异常安静的赵晏臣,都没太敢出声。

其实赵晏臣想出声又如何?自打宋遗青从边关回来,算是有功,还差点把命交代了。官家升他为御史中丞。不过赵晏臣也因着御下有功被提拔为御史大夫。

赵晏臣握紧了笏板,不禁自嘲。

他明面上是升官了,但谁人不知本朝御史大夫名存实亡?说好听点是总领御史台,说难听的,就是空花瓶,御史中丞的提线木偶!

因为尚在病中,官家脸色苍白,比前年瘦削了不少。也就不到一年,还未不惑的年纪,鬓边就生了许多白发,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他绕过争辩的几个人,对主推查这件事的陈君琮道:“陈卿觉得呢?”

陈君琮垂首笔直站着,许是这几日奔波劳累,腰间革带肉眼可见的松了些许。闻言,便没有犹豫撩了衣摆以头触地,声音铿锵有力。

“臣请斩首郑垂膺!”

满朝文武中,他与孟阮清最是交好,又为此事出力不少。如今他要郑垂膺死,俨然是带了私人怨恨。

陆仕觉惊惧之下,快速出列,言辞急切劝谏,“官家不可啊。且不说郑垂膺一事尚未盖棺定论,更有不杀文人的祖训。郑垂膺不足为惧,就怕堵不住天下学子悠悠之口,寒了满朝文官的心啊!”

一阵杂乱后,殿内又恢复寂静。陈君琮不做辩驳,只依旧以头触地跪着。这是铁了心要置郑垂膺于死地了。

可笑郑垂膺未入朝堂,却凭借一己之力把朝堂搅和一遍。旧党想保他,新党想要他的命。两边目的都不大纯粹。

“再审。”

两边的话,官家仿佛都没听到,话锋一转就兀自做了决定。

裴潋迅速明白这是个时机。刚要自荐,就被站在斜前方的父亲扯住袖子强行拉住。

裴彦傅脸色阴沉,做了个口型。

浮躁!

哪怕官家说要再审,也轮不到他这个儿子去。三司权力已经握的够多了,仅财政就是捏紧了衡朝一根命脉,断不能再把手伸到律例上去。在场的谁出面都行,只有三司的人不行。

虽然裴彦傅反应够快,官家居于上座,还是察觉到下面种种。视线带了猜疑和冷意。

宋遗青心中叹了口气,理顺了绯色官服,比起其他人的急躁,显得甚是慢悠悠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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