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快穿](444)

作者:莫向晚 阅读记录

“说起来,咱们可都不如信阳候风光,若干年后,也不知道还会有谁记得咱们。”姚辉远眺对面,隐隐似乎能够见到那峰头上的衣冠冢,顽石屹立不动,多少年后,还有诗篇传颂山神招婿的故事,但他们,恐怕连话本都不会提及。

原先他也没什么野望,只是偶尔这样一想,就觉得或许应该趁着年轻再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够有点儿名声呢?

何仁秉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刻是什么样子,这一刻若是连辉煌都不曾,以后,谁又能够记得谁呢?

两人说着都有些怅然,站在崖边凝望许久,眼看着日暮即将西垂,这才往回走。

接云峰这里也有路下山,自是不用再走那险峻石壁上的小路,两人说说笑笑着从这边儿往下走,步伐轻快。

走到半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零星的雪未及落地便已经化了,层层树枝阻隔,些许水滴落在身上的时候,仰头看,却看不到那小雪的样子了。

“路滑,且小心。”

姚辉一脚踩空,滑了两步,不等他扶着树站好,便有人搭了他一把,他回头去看,却不是何仁秉,而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对方葛巾束发,单衣褐帔,含笑看过来,颇为可亲。

“多谢道长援手。”姚辉站稳了,道了一声谢。

何仁秉小心赶上来,见到情形,问了一声:“可是山上道长?”

“正是。”道士这般说着,冲何仁秉也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有些熟悉。

“两位可是去了山上道观?”

“正是,未曾想竟在这里得遇道长。”姚辉这般说着,却也没有再行回转的意思,多看了对方两眼,觉得这般人物,也难怪能有大毅力重修道观了,看着便是信人。

“相逢即是有缘,如此,我送两张平安符与两位,只望以后平安。”道士这般说着,随手从袖袋之中摸出两个黄色符纸来。已经叠成了三角形状,方便存放。

何仁秉哑然失笑,不分和尚道士,总爱如此“结缘”。

姚辉大方道谢,接过来两张符纸,分了何仁秉一张,再抬头,那道士已是飘然远去,还真有几分仙迹袅袅的感觉,也不知他怎生行得那般快。

“这道长果然有几份不凡。”姚辉看着那人背影,又看看手中符纸,沾水不湿,这可是什么道家手段?他也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平民,知道这纸上说不定有什么机巧,讶然了一下便放到身上收好。

“的确不凡,走得挺快。”何仁秉随手收了符纸,拆台说着。

姚辉也不和他争辩,只道:“莫不是哪里见过,我对这道人一见便有几分好感。”

“若非如此,恐也没什么信众愿意出钱。”何仁秉的话总是直戳重点。

姚辉笑笑,两人再次下山,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平顺许多,天黑前便到了山下。

一夜无事,次日送走姚辉之后,望着远处的山路,何仁秉突然想到昨日所见的道人,那隐约的熟悉仿佛有些像是… …

两年后,何仁秉守孝期满,再次考入京城,偶然在京中见到安家的大少爷安士杰的时候,才想起那道人是像了谁,分明有几分安士杰的影子,那双眼… …安士远!

安士远竟是没死吗?何仁秉震惊着,后来寻机再去寻访,只见一个小道士看守道观,问及他的师长,才知那道士已经远去,也不知去到何方。此后再不得见。

多年后,与姚辉在京城偶遇,谈及旧年之事,姚辉说起平安符的神奇让他有一次化险为夷,何仁秉也与他说起那道士可能是安士远,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惊异不已。

莫不是这世上果有仙缘?

第375章

人世匆匆不满百, 倏忽转瞬鬓发白。

故岁之事如隔雾,相逢不识故人宅。

阡陌纵横田垄沟壑,一座小茅屋守在田地旁边,周围三五只小鸡俯仰来回,踱着方正的步子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条黄犬卧在门扉旁, 鼻端青草摇曳, 偶尔得它一声喷嚏,换得几声鸡鸣。

不远处一座青山悠然在望, 似乎还能看到更远地方几道炊烟飘散, 空气中似乎能够闻到那被冲散了很多的人间烟火味道。

好一副精美田园图。

茅屋之中陈设简单,窗扇半开着,一张简单的床榻摆在窗旁, 正中对着大门的位置则是一个方桌,正前方的墙上贴着一张简陋的财神画, 跟左右木门上的门神图画一样有着粗糙的笔法, 俗艳的颜色。

靠近左侧窗下是简单搭起来的灶台,摆放着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因为常年在此生火的关系,那一面被白垩涂过的墙壁早已经熏得漆黑,连同上面的灶王爷画像都少了几分颜色, 乌漆墨黑的。

连个隔断都没有,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屋子是典型的家徒四壁, 不用多加猜测就知道主人家定然是乡野农人。

从这远离了村落的茅屋似乎还可以判断出, 主人家定然是有些孤僻,又或者不为村落所容。

事实上,这些猜测都是正确的。

原主曹志的性情的确是有些不好,虽然自小生活在村中,却并未得到村中多少善待,他的寡妇娘常被村中闲汉骚扰,他因不堪其辱,与之打斗,却多半都是一身伤的输家,某次受伤颇重,竟是伤了底子,以后就一直病怏怏的。

为了给他治病,他那不善农活的寡妇娘不知道低三下四求了多少人,被人占去多少便宜才能够有钱买药回来,然后被村中的那些泼妇打骂,之后的某一日莫名其妙掉入河中淹死了。

这样的仇恨让原主心中抑郁,可是他又不聪明,又不懂得多少知识,更加不知道该怎样推理事实找出真凶,空有报仇的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最后连娘亲的尸体还是村中那几个被他仇恨的闲汉帮忙埋了的。

无能报复的原主硬憋着这口气搬去了以前猎户的茅屋住,十来岁的年纪便开始了独自生活,如今也有两三年了。

变故也是从这一年开始。

剧情中,原主在这一年碰到了一个世家公子,当时对方有些狼狈,见到他诧异地多看了两眼,然后奋起上来把他打昏了,等他再醒来,所有的人都说他是武安侯的庶三子曹光启,因早产而有几分弱症的贵公子。

不曾见识过多少套路的原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最初一心质朴地试图分辨,但是没有人听,还有人说他病得发昏了,净说胡话,硬是把他饿了好几天,饿得他不得不咽下自己农人的身份。

然后从昏黄的铜镜之中,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位世家公子的脸,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认错人了,因为这张相似的脸!

舒服的衣裳,美味的食物,丫鬟小厮的伺候… …如果能够因为这张脸有这些待遇,那么… …原主默默地咽下了所有的话,什么都不说了,努力伪装成众人口中那位文弱的曹光启。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是假冒的,他想要把那些值得怀疑的地方抹去,最先被除掉的就是一个据说是跟随曹光启一起长大的小厮,然后是照顾他,听过他那些胡话的丫鬟,然后是他的姨娘,只因为对方眼中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

恶事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心中的恶意也是逐渐扩大的… …不过一年的时间,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的曹光启开始享受生活,也开始渴望更多… …

最后,武安侯领兵谋反,作为他留在京中的儿子之一,曹光启和他的“兄长们”一同被斩杀祭旗。

曹志揉着额角起身,独立生活他完全不惧,上个世界脱开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扮作道士混迹在山间好长时间,在昭阳公主出嫁之后他还曾偷偷回去看望过家人,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他的所有计划都没有跟王氏说,后来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大于喜。

他只说自己失足落崖为人所救,只可惜失了记忆,也是前段时间才刚刚恢复,谁知道竟然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而他都被死亡了,还被皇帝封为信阳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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