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破案,一流入殓(120)
话说到此,封初尧豁然开朗。
他招来一个小吏,吩咐了下去,叫执行任务的人明早复命。
封流尘直盯着沈鱼跃按在纸上的手,待他说完,蹙紧了眉问道:“凶手为何要抛尸在秽物堆?”否则小黑那只野性未改的狸奴便不会去翻,也就不会将那东西……
封初尧头也不抬嘀咕:“可能是为了隐蔽性?”
“不见得。”沈鱼跃默默收回手。
“为、为何?”
“若是为了隐蔽,”封流尘都懒得看他:“用燃物将河冰烧溶出一个窟窿,将尸体沉下去,待第二日水面结冰,岂非更不易被发现?”
封初尧想不到别的了。
突然想通什么,沈鱼跃笑了:“我猜,凶手是觉得死者太脏,死在秽物堆里才与他相配。”
“怎么说?”封初尧搓了搓手。
“还记得我跟汤投琼承诺过什么吗?”
“记得,”封初尧翘着二郎腿,不解看向沈鱼跃:“我还想问呢,如何确定小买的死与死者有关?当年的事还有什么迹象可循?”
不止他疑惑,封流尘也忍不住看向她。
“当年的事自然查不到,但人的癖好是不会变的——”
沈鱼跃眼神亮的惊人,“苗氏说她不能让死者在房事上尽兴,是哪种不尽兴,为什么不尽兴?不尽兴,那死者背上的抓痕都是怎么来的?这些可问清楚了?”
封初尧微咳一声:“我明白了,明天重新提审苗氏。”
封流尘酸了:“你在某些事上若能像现在这般直言不讳就好了。”
“供词上说,”沈鱼跃恍若未闻:“死者逛青楼从来都是一个人去,为什么?好兄弟几个人一起嫖不是更开心吗?”
“是是,我待会就派人走访调查死者去过的地方。”封初尧觉出气氛有些微妙,从对面绕过来挤进两人中间。
“接下来呢?”
“分析死状,”沈鱼跃指了指桌案上的一沓纸:“从现在得出的线索看,死者生前为人友善,并无与人结怨,对吗?那你们觉得他死状为何会这般凄惨?”
“我们理一下。”她从桌案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摊开——
“死者正月十五日戌时参加状元楼小宴,大醉,四更散场,第二日巳时未赴约,定是被什么绑住了,然后就到了十八日戌时,死者被发现在河畔堆放秽物的角落,戌时三刻死亡。”
随着言语,她执笔在纸上画出一条横线,标好时间,将十六日与十八日的空白处圈画起来。
“根据苗氏与晏三的供词,死者应是失踪。”封流尘点了点纸面。
“这段时间,死者一定被凶手藏在了某个地方,并在这两天内,对他施行殴打虐待和侵犯,最后让其吞棋,使之在折磨痛苦中死去。”
封初尧摸下巴:“恨意如此之深,又用了那种方式,不是仇杀,便是带恨的情杀吧?”
“没错,”沈鱼跃微笑,“死者没有明面上不对付的人,定是私下里做了什么,让凶手极其恨他。”
“汤先生小儿子的死是一个突破口。”
她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点了点正中位置,“在这个案子里,我们不排除凶手心理变态的可能,但若汤先生小儿子的死真的与死者有关,那么——
这将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看着死者、凶手与小买字眼间被圈画出来的“性”字,封初尧依旧有些一知半解,狐疑道:“所以凶手真的是个男人?是汤投琼杀了人?”
“都不一定。”沈鱼跃摇头。
“第一个问题我不久前才相通,侵犯一个人,用工具也可以。至于第二个问题,还有待追查。”
“你们上午审苗氏的时候——”
封初尧当自己领悟到其意,指了指桌案上一沓:“内容不都在纸上呢吗?”
封流尘白了他一眼:“小鱼既然这般问,自然是想要知道些纸上没有的东西。”
沈鱼跃递来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道:“现在跟我说说苗氏的每个举动,眼神,表情,肢体语言,越详细越好,记得多少说多少,我要确认几个细节。”
“苗氏是江南一小户人家的女儿,于死者求学时嫁与……”两人对视一眼,召来先前在房内的小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拼凑还原出上午审问的情形,“入座时有些抖,说话声音很轻,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众人言语间,封流尘瞧见沈鱼跃脸色变了变,眼神逐渐幽深尖锐起来,不知想到了何事。
他碰了碰她的手,“怎么了?”
“我没事,”沈鱼跃摇首笑道,如梦初醒,“明日再传苗氏过来一趟吧。”
“这次换我来审。”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55章 雪夜车滞人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