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这是回礼，沈鱼跃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与人抱了抱：“你也是，好不容易休沐出来玩，还被尧傻子拉过来陪他干活……”

“好了好了，就知道拉踩我，”封初尧一脸抗议，掩在衣袖下的手偷偷将人牵住：“我送商陆回医馆，拜拜了您嘞！”

沈鱼跃失笑，封流尘也勾了勾嘴角。

目送二人离开，两人也乘上回府的马车。

等到单独相处，封流尘这才将人抱在怀中，将头伏在她肩上，语气似是撒娇，又似埋怨：“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又遇上命案……这些人怎这般不识相？”

沈鱼跃正在把玩商陆送的鱼形水晶坠，闻言弹了他额头一下：“莫要说胡话，死者为大。”

“我是说凶手，”封流尘吃了痛稍微抬起头揉着额，不满道：“你看这小玩意看了半晌了，它难道比我好看？”说罢伸手要去抢。

“这可都不好说。”

她抬手躲过，将水晶坠对准封流尘湛蓝的瞳孔，白得近乎透明的坠子当即折射出梦幻的浅蓝。

封流尘听得仔细，道：“为什么用‘都’？”

“你看这亮晶晶的坠子，它折射你瞳孔的颜色会浅很多，”她放下鱼形坠，看向封流尘的眼：“我们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故事，当事人的情绪情感又被削弱了多少呢？”

“你是猜测，惜玉和凌兰她们……”封流尘眨了眨眼，斟酌道：“关系匪浅？”

沈鱼跃点点头：“所以才要等封初尧那边的消息呀。”

若二人当真是恋人关系，那这场火灾便极有可能是某种献祭或殉情，死者遗嘱所言栽赃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那另一个问题呢？”封流尘捏了捏她的手。

沈鱼跃只是笑：“我当然更喜欢商陆送的坠子了。”

封流尘：？

“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坠……”

“不许再说了！”少年人神色郁闷拿搂在女子腰侧的手去挠她。

“哈哈哈好啦好啦，”沈鱼跃受不住，歪倒一旁躲他，“最喜欢你！最喜欢你还不行吗！”

四下无人的街头，朴实的马车传来笑语，教月亮也好奇地探出头来。

……

五日后。

三人又愁眉苦脸聚在了大理寺。

昔日的牛家庄早已被山洪冲散，村人死的死逃的逃，牛二也早已不知所踪。

第70章 空余恨怜取眼前

线索断在此处，封初尧没辙了，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现在要怎么做？”

当年的旧人非要找也不是找不出来，但这样一来时间成本就太高了，能让翁衍本人开口是最有效的。

可人家铁了心要隐瞒，他们能怎么办？

总不能拿大理寺审犯人那套。

“让我想想……”沈鱼跃下意识摩挲着鱼形水晶坠上的鱼鳞纹路。

舒展的眉少有的蹙起倒叫封流尘有些不习惯了，他沉吟半晌，道：“之前路过大理寺监，有经验的老狱卒审犯人,若不能用刑，便会用些抓人软肋的手段威胁——”

“啊，我明白了！”

沈鱼跃眼睛一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么简单，能成吗？”封初尧狐疑。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沈鱼跃笑得狡黠：“事情若真与他有关，不怕他不开口！”

……

畅音阁出事后客流量减了不少，演员们虽还唱着戏，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牛开光心里也清楚，这凶手一日不落网，阁里阁外可不得人心惶惶的么，倒不如歇业几天好生休息，等官府那边的消息。

不想上午清了场，下午便等来消息——这一等竟是等到此案当作疑案入档处理的。

“不是，这……”

畅音阁三楼房内，牛开光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前来传消息的天机和武曲。

“大人，难道这案子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武曲面无表情道：“寻找当年的知情之人需要一定精力与时间，在确切消息传来之前，大理寺只能这般处理。”

人家已经好脾气解释了原因，牛开光再怎么有不甘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想他身后的门被猛地推了开：“不行！”

翁衍眼眶通红站在门口：“难道惜玉就这样走得不明不白么？！”

两人对视一眼，天机正要将说与牛开光的说辞再重复一遍，刚开了个头却被他打断——

“大理寺不是自诩皇城脚下第一公正？”翁衍目眦尽裂，热泪挤在眼眶涨红了脸，“凭什么不查……你们凭什么不查了！”

武曲皱了皱眉：“大理寺如何行事，是上头的命令，岂是你等可随意揣测诋毁的？”

“阿衍！”

牛开光急急将人拉到身后，朝两人拱手赔笑道：“这孩子就是性子急，没有不敬之意，得罪，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