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651)

好在,真身画卷是被撕开了,她身上却看不出伤口,只是灵台一痛便牵动全身。

是痛,却只能忍着,她还得照着业果的模样,将它一点不差地画到纸上。

引玉冷汗淋漓,已到汗如雨下的地步。那串菩提珠依旧在响,她痛到牙齿打颤,根本咬不稳。

莲升蓦地揭下红绸,把掌中金光拍了出去,径直拍向引玉眉心。

引玉冷不丁被撞个正着,微微往后仰身,还在以手作笔,一提手一转腕,画上便是一道墨痕。

画中,业果已有七成像。

得金光相助,引玉灵台痛意骤减,神色越发专注。

停笔的一瞬,业果跃然纸上,比照片还真。

引玉牙关松开,菩提珠串陡然下跌,堪堪被她勾在指尖。

她周身汗湿,朝那角画纸吹出一口气,随即“业果”不再只是纸上平平整整的画,而是有宽有厚的。

画成!

怕是业果照上镜子,也分不出哪个才是自己。

引玉只手捧稳“业果”,勾着菩提珠串的手慢吞吞上抬,有气无力地说:“莲升,给我戴回去。”

作者有话说:

=3=

第212章

深谷静谧, 似乎连引玉的痛都落地有声。

莲升不声不响地看了引玉好久,恼于自己本事不济,她倒也想代引玉受痛,可她终归不是那天地画卷生出来的灵。

她只能用术法做一些纸傀, 骗骗寻常人。

引玉的手腕子跟藤条一样, 没骨没筋地晃悠, 说:“是因为我咬过,嫌了?我还咬过你呢, 怎么不见你嫌自己。”

莲升伸手,给引玉把菩提珠串一圈圈绕好, 绕好了还俯身凑近, 唇轻飘飘地印在菩提珠串上, 说:“吃进嘴里的都没嫌,何以见得我会嫌这个。”

“谁让你没有立刻给我戴上, 我手腕举得累。”引玉理由充沛。

莲升便托起她的手, 眉间恼意尽掩,“说那档事时, 你可没嫌说话累。”

“这事我乐意做,说一万句也不累。”引玉手上还托着业果,自己打量了两眼,才递到莲升面前,“喏,这不就成了, 有什么难的。”

是不难,但叫人心惊胆战, 也跟着痛不欲生。

画出来的业果精妙绝伦, 莲升明知此赝品和纸一样轻, 却还要弹指将它搬开,省得压乏引玉的手。

“是不难,但手举着会累,是不是?”她淡声说。

引玉的冷汗还在往外冒,大滴大滴下落,整个人似乎是溺水得救,连指腹都被泡皱,模样狼狈得叫人心疼。

“是了。”她轻嗤一声,没什么气力,笑都笑得像是要断气,故意往莲升身上歪,挨着说:“又累又痛,痛得要命,得亲上几下才能好。”

换作平时,怕是引玉软磨硬泡,莲升也未必会照做,可今时不同。

莲升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当即倾身过去,脸贴上她面颊,说:“说个数?省得止痛还止不完全。”

引玉的模样是狼狈,姿态却悠然,说:“你这就不懂了,这不能用亲多亲少来评断,得看是深是浅,是绵长,还是一霎。”

“让你挑,你还真挑上了。”莲升不再多言,以免引玉越说,条件还越多。

她不光亲引玉耳根,还亲下巴和嘴角,亲得好比蜻蜓点水,却并非敷衍了事,只是担心会把人亲疼。

引玉爱极莲升的小心翼翼,爱莲升情思在心,与戒律一争高低的模样,明明是能将情根深种的,却冷冷淡淡,好像不知人世疾苦。

“这几处,我挑得如何?”莲升唇还未离,贴着引玉眼梢问。

引玉闭眼一哂,打趣说:“好会啊莲升,师从何处?”

“师从何处?”莲升分开些许,“无师,不点即通,从心而已。”

“从心?那心就是师。”引玉促狭,“算来算去,这师父还得我当。”

莲升哪会容这人得逞,开口谢绝:“使不得,不想犯上。”

引玉眼还闭着,她逗莲升就好像碰烟杆,瘾只深不浅,兴味盎然地问:“你会如何犯?或许我就好这个呢。”

“那你好的还挺多。”莲升的唇落向引玉眉心,也不顾对方答不答应,强行把灵力灌了进去。

这灵力是为了给引玉止痛,她如果事前明说,引玉定会推拒。

引玉猛地睁眼,但这时候已经回避不了,她眼中虽还含情,却也带怒,头一次想拒却莲升的亲近。

“你也不怕灵力耗光在这?”她冷声。

莲升不露声色,还在灌输灵力。

她未必能彻底止去引玉那撕裂真身的痛,但眼下能止多少,就止多少。

引玉灵台舒服了,眉心却皱起,推起莲升的肩,“够了。”

不得不说,这灵力一承,她便好像回到白玉京,身上痛乏被洗涤一净,冷汗也立刻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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