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首辅君子外衣掉了吗(2)

作者:而是虚词 阅读记录

终于,已经到了玉京城外。

萧泠音把马匹卖了,用身上剩余的银子在玉京城外的小村子里置办了间屋子。她常年不在京城,如今孤身一人回来,自得万般小心。

她在玉京城外联系到了萧家军旧部,借着这些人的力量,给自己造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假身份,官府也查不出错来。

因为她身上的银钱已经花光,在村子里安置这段时间,萧泠音经常去山林间打猎。猎到猎物,回来换些口粮,或是自己吃。

这日打猎时,她遇到一男子被追杀,萧泠音隐于树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形。

眼见那男子就要丧命,萧泠音也顾不得自己还在隐藏身份,折了树枝扔过去挡开了那锋利的剑刃。

那男子扭过头来,竟是谢晏!

今年她按例回京时,同往年一样,不少世家高官上门说亲,萧泠音早已习惯。她也一一回绝。

谁知谢晏也说心悦于她,萧泠音被吓到了。谢晏那种清心寡欲的君子怎么可能喜欢她一个舞刀弄棒的将军?

再者说,别人都觉得谢晏无欲无求,一身清正,她可不这么觉得。

谢晏出身于大周最大的世族——谢氏,但却是旁支的嫡子,如此一来,谢家嫡支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千方百计打压谢晏,不让他出头。

即便如此,谢晏如今仍身居首辅高位。

若不是极善经营谋略,也不会走到这里。所以,当时谢晏一说出对她的心意,她立刻就觉得,该是她统领的兵比较合谢晏的心。

如今看见是谢晏,萧泠音只恨自己那只多管闲事的手,隐蔽身形转身就走。

树枝在谢晏眼前落下,他扭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他打了个手势,让自己埋伏在一侧的人出来,自己则捡起了地上那树枝。

等那些人都被活捉之后,夏枯走到谢晏旁边,抱拳之后道:“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谢晏把手上的树枝往那个新鲜的断口上比了比,看来那人善用左手。

“刚才出手那人,你们看清了吗?”谢晏如玉的手指触着树枝,声音清冷,问跟着自己出来的一帮侍卫。

夏枯摇头,“那人身法极好,属下没看清。”

谢晏还在树旁看着。

这个人出现的太过蹊跷,在他诱敌深入,想将文家追杀他的侍卫一网打尽时,却冒出来这么个人。

这人是为了给那些隐在暗处的文家侍卫示警吗?

“暗中去查,今天有谁入了这片林子,从中筛出善用左手的人来。”谢晏做事不喜留隐患,如今有人在暗处,他不知是敌是友,总得上心。

夏枯指了一队人去查,他自己则拿出一个瓷瓶,“公子以后还是莫要以身犯险了。”他在旁边守着,却眼睁睁看着公子受伤,夏枯的内疚已然表现在脸上。

谢晏从他手里拿过药,点头,“有你在,我很放心。”说完话,他却并未上药。

夏枯知道公子不愿在外边上药,叫人去牵马车。

马车里,谢晏净了手,在手背上抹了药。端端正正坐着,染了脏污的外套已经换下,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萧泠音此时已经走到山林出口,左手拎着一只野兔离去。她上山一趟,若是无功而返,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路旁有人在暗中观察,萧泠音无所谓,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村上一路与人打着招呼,一个小姑娘看见她手里的猎物,笑道:“沈小哥今天又是满载而归。”

在这里,萧泠音化名沈忘,因她母亲姓沈。她死于内乱的消息传的那么快,估计母亲也知道了,她得找时间去沈府一趟,免得母亲担心。

她往起提了提野兔,点头回应那姑娘,“一会儿一块来吃。”

萧泠音性子开放,已经和村里人很熟了,让别人看,一点儿也看不出萧泠音是个外来人。

第2章 彼此试探(一)

那日的小风波之后,萧泠音的日子照旧,她联系着萧家军旧部不断完善自己的身份,准备赶紧回京去。

几日过去,萧泠音的身份做的再没一点儿纰漏,她决定进玉京。

萧泠音收拾好行囊,还未走至门口,就看见自己门前躺着一人,满身血迹,从侧脸依稀可以辨出正是谢晏。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萧泠音又返回屋中,等谢晏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再走。

左等又等,她始终等不到谢晏的侍卫来找他。

萧泠音也怕这人一直就这么在地上晕着,不治伤,会有性命危险。

她经过深思熟虑,走到门前,把谢晏抱起来,准备……把人扔远点。

可能是她这里太偏僻了,那些人没找到谢晏,她这么心软,总不能坐视不理。

她刚把人抱在怀中,谢晏就醒了。

谢晏声音听着很虚弱,但还是先表达了感谢,“这位小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萧泠音:“我没……”准备救你。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谢晏就打断道:“不妨事,我身上有一块玉佩,小哥缺钱可以将它拿去。。”

萧泠音:我不是想说缺钱,算了,钱确实也缺。

她把那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从谢晏腰间拽下来,看着谢晏,“公子说的是它?”

谢晏道:“不错。”他歇了歇,继续道:“还要劳烦小哥给我去买些伤药。”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萧泠音眉开眼笑,“不麻烦。”

“还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谢晏问道。

萧泠音把人往屋里抱去,同时说:“沈忘。”

谢晏眼看着已经要晕过去了,还是坚持说完一句,“多谢沈小哥。”虚弱的话音落下,谢晏昏了过去。

萧泠音感觉这人怪有意思,非得说这么一句。她唇角扬起了些弧度,把人抱进屋里去。

常用的外伤药她房间里都有,萧泠音把玉佩放好,就去旁边一间屋里煎药。

煎药的时候她在想,谢晏这是招惹了什么人,怎么天天都有人要他的命?

还是说谢晏那天已经注意到她了,这一次是在做戏?只是,她刚才也看过,谢晏身上的伤不轻,只是做戏不必要这么狠吧。

她端着药进屋,用脚尖轻轻把门踢开。

一缕阳光正好照在谢晏那张苍白如玉的面孔上,浓黑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扇阴影,整个人极为清瘦。

此刻这么躺着,姿势也很规矩,即便因为疼痛而抿着唇,也没有动过半分。

睡着了还是这么副样子,还真是谢家教出来的人,规矩重。

萧泠音把药碗放在木桌上,把人叫醒。她可没有给人喂药的习惯。

谢晏睁开眼,见有人在床边坐着,手扶着床就坐了起来。

“沈小哥,失礼。”他朝萧泠音颔首。

萧泠音一只手把那碗药端过来,朝谢晏递了递,“别拘束,先吃药。”

谢晏盯着她拿碗的左手看了看,然后接过来。这人的确是个左撇子,左手手指的关节上也有些茧子。

只是不知,沈忘的右手是什么样的。沈忘会不会已经知道他的目的,故意用左手给他看的。

谢晏双手接过药碗,道过谢之后,将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汁灌进了喉咙。他喝药的时候表情很是舒展,不知是礼仪教养使然,还是习惯了苦味。

“劳烦小哥帮我倒杯水。”按照他的习惯,吃过药肯定是要漱口的,口中有气味会影响到他人。

不过现在他在别人家,要求不能那么多,也不好再麻烦沈忘,所以只说了要一杯水。

萧泠音点点头,从茶壶中倒了温水。原来谢晏还是怕苦的呀。

她顺道问了一句,“公子要吃颗糖吗?”

谢晏道:“不了,谢谢小哥。”

萧泠音就在旁边坐着,从谢晏手里接过杯子之后,又拿出一只小瓷瓶,“公子方才睡着,我怕手上不知轻重弄疼公子,所以没有上药。”

她这意思是要谢晏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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