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首辅君子外衣掉了吗(7)

作者:而是虚词 阅读记录

她要是能去谢家,做个门客什么的,在玉京行事也比现在方便的多。

谢晏一眼看透了沈忘的想法,依旧纵然道:“来谢府,先跟着我做事,也可结识些玉京的朋友。”

萧泠音听他说出谢府二字,脸上没有意外。

谢晏这样开诚布公的与她谈,她也没必要装出那副假象去应付谢晏。

她准备和谢晏道个谢,用了些力气却没把右臂抬起来,于是她拿左手去扶自己的右臂。

刚一动作,谢晏的手就搭在她左臂,“沈小哥右臂有伤,该小心保养。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他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一触即离,挨近她时,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木香,很冷清,就像谢晏这个人。

因为谢晏的动作,萧泠音没再往起抬自己的右臂,但心中却有些凄然。

曾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萧家枪法,这辈子应该都再用不出来了。现在抬一下手都费劲,这胳膊还真成了个摆设。

她自嘲地笑笑,“抱歉。”给人道个谢都做不到,以前的她何曾会有如此困境。

自伤的情绪一闪而逝,萧泠音又挂上了笑颜,人也欢快起来,“总之多谢恒安,有你在,不知帮了我多少忙。”

谢晏在看见沈忘眼神变化的那一刻,适时地转身,低头拿起水杯。再回头时,沈忘已经抹去了那刹那的难过。

他知道沈忘压抑着情绪,在别人面前不愿透露半点。

既然沈忘要笑着对他,他不看沈忘的伤疤就好。

谢晏抿了一小口水,将杯子放下后说:“不必挂怀,沈小哥救过我。”他说的是那次折断树枝替他挡刀,那一次,沈忘应该是真心实意要救他的。

而他晕在沈忘门前那次,是他的设计。

萧泠音不知他说的是哪次,但她明白,最近两次,不管有没有她,谢晏都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

就算谢晏帮她有其他目的,她也应该记着,现在的她如果不依靠谢晏的帮助,想做的事情无法往前迈哪怕一步。

她用左手拍了拍胸口,格外豪爽,“我都记在这儿了。”谢晏不当回事,她却不能无视别人的对她的帮助。

谢晏浅浅笑着,点头,“好。”

“今日尚有些时间,沈小哥可要收拾一下,和我一道回谢府?”时间刚过正午,就算沈忘带的行李很多,在晚上之前也能回到谢家。

能以沈忘的身份加快和玉京世家人接触,萧泠音很愿意。

她应着“好”,从里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挎在肩上,“我没带多少东西,现在就可以出发。”

其实这个包袱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是一套换洗的夏装。

易容的工具她没带过来,那种东西放在包袱里太过显眼,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好在她现在脸上这张假皮还能撑着用个半个来月,只需要每天重新修补固定一下就好,近期不用担心易容的问题。

到了半个月,萧泠音自会想办法,她个大活人还能因为没有材料易容而没脸没皮吗?

萧泠音乐呵呵地把包袱搭在左肩,等着谢晏出发。

谢晏料到了沈忘没多少行李,却没料到沈忘出门一趟,一包行李就那么扔在柜子里,都没打开。

看见沈忘直接从柜子里拿出包袱,谢晏整个人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沈忘走过来,和他说了那句话,谢晏才道:“我们坐楼下的马车就好。”

萧泠音脚步不停顿,几步就下了楼梯,走到门口时,她想着,她要这么走了,萧家旧部也会担心。

便回头对谢晏道:“恒安,我去结下账。”

说罢就往柜台处去。

谢晏走到柜台不远处,安静等着。

沈忘朝掌柜的说笑着,却很小气巴巴捏出一块碎银等着找钱。

谢晏发现沈忘很爱笑,对谁都笑,做什么都笑,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值得沈忘去难过,哪怕是为着那受伤的胳膊,沈忘也不曾朝人诉过苦。

第6章 住入谢家

萧泠音和芙蓉楼的人交代好,转身朝谢晏走去。

谢晏看着她,就在原地等着。

“我今日初次去谢府,是否需要拜见府里的长辈?”萧泠音对世族的礼数总是不太放在心上。

她知道应该准备些东西,空着手去很不好,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准备什么合适啊!她又不会挑。

再说,现在她可穷了,没钱。

萧泠音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谢晏,问完之后,她眨了两下,“买些不那么贵重的礼品可以吗,我就剩这些钱了。”

她把刚刚找回来的铜板拿出来,摊在掌心。

就这些钱,她也舍不得全花了给谢家长辈买东西。

谢晏低头看着那些铜钱,却见一只拳头将它们攥了起来,他疑惑地看向沈忘,只见沈忘满脸不舍。

他轻轻笑起来,心情好似很愉悦。

“不用去拜访谢家长辈。”谢晏给沈忘吃下一枚定心丸。

玉京内谢家的长辈虽说与谢晏也有血亲,可两方人互相看不对付。所以,谢晏带回来的人可以不用去拜访谢家长辈。

谢晏又补充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几日不归家,他回府,不论是出于礼数还是别的原因,都该先告知长辈。

萧泠音喜道:“真的!”她一把将手里的铜钱揣回到袖中,做完这些她才想起她的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又道:“等我攒些钱,再去拜见谢家的叔叔伯伯。”

谢晏看着沈忘一脸诚挚的表情,他眼皮跳了跳,“不忙着去见他们,他们平日里都不大管事,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把人带回到谢府,谢晏直接给沈忘安排了一间屋子。

是他自己院子里的房间,不用再过问其他人。

谢晏把夏枯留在院子里,让沈忘先收拾东西,他自己则步行去了另一座院子。

到今日为止,他已经三日不曾归家。谢家规矩重,他不让沈忘去见谢家长辈,其中也有怕沈忘因他被迁怒的原因。

大周注重礼法,长幼尊卑四个字压在头上,即使谢晏如今在朝堂上官居首辅,回到家里,依旧是晚辈,要守谢家的规矩。

谢晏先去拜见了谢家家主。

如今的谢家家主是谢晏父亲的嫡长兄,当年谢晏父亲是庶出,祖父去世后,庶出的几支都就被赶出了玉京。

谢家主早就听到了玉京城的风声,知道谢晏今日要回来,是以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谢家主,谢晏回来了。”谢晏对堂中端坐的人说。

自谢晏归京以来,到现在已经七年,谢晏从未称呼过谢家主一次大伯。对于谢府的人,他也只称呼身份。

谢家主知道谢晏这几日为什么不在玉京,甚至也知道是文氏的刺杀让谢晏受了伤,可谢家主只当作不知道。

即便所有人心知肚明谢晏被文氏如此针对,也有谢家的原因。

可在谢家主心底,谢晏和谢家嫡支不是一路人。现在顺路的时候,可能会相互扶持,等之后分道扬镳了,谢晏处事可不会看家族情面。

谢家主道:“坐吧。”

七年的时间,他打压不下谢晏,甚至整个谢家再找不到一个比谢晏更有能力的人。

时间教会了谢家人,纵使他们看不起庶支,也该与谢晏和和气气的交流。

谢晏在谢家主下手的位置坐下,对面坐着的是谢家嫡支的两位公子,大公子谢旸,三公子谢晴。

谢家主冷声道:“你离家三日未归,对外却说是在家中修养,这几日来试探的人不知凡几,你知道你给谢府带来多少麻烦吗?”

谢晏站起来,朝谢家主躬身,道:“此次劳烦谢家主为我遮掩,但说到底,我会受伤也是因为文氏将我当作了对付谢家的靶子。”他可以认错,但他不是傻子。

文氏会这么认为,若说谢家嫡支没有推波助澜,鬼都不信。

这种人人心里都清楚的事,谢晏也就点到为止,没有说透,而是顺势递了台阶,“谢晏三日不曾归府而未告知长辈,愿受家法责罚,去祠堂跪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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