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欺+番外(40)

作者:华欣 阅读记录

谢长逸不满:“静养能养出个什么?”他才见过这个借口养死人的,更怕谢妩也出什么纰漏。

“将军若是不放心,就再去石清观讨个专擅药膳的小道士来?”刘太医揶揄,然后好心给说了个宝贝,让谢长逸讨来给谢妩带在身上,定能压得住她身上的急热。

谢长逸抿唇:“能有用?”

“有没有用,将军讨来一试,不就知道了。”

刘太医说的东西倒也不是那么难弄,谢长逸送刘太医回去,顺路就拐了一趟詹事府衙门。

皇太女正忙着公务,赏了椅子,头也不抬的同他闲话:“不是带着那小丫头去看左云岫,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谢长逸道:“来您这儿请罪。”

皇太女拿笔的手一顿,在奏疏上划出了一道印子:“你把人给杀了?”奏疏是批不下去了,皇太女现在更想揍人,“谢长逸啊谢长逸!孤是怎么的再三交代你的!左云岫不能杀,不能杀,你说你!你是听不进耳朵里?”

左云岫参与了当年左简冤案,她能在背刺母族后全身而退,刑部案卷里更不曾落过她的名字,其中,自不乏有心之人运作,那些人留左云岫这么多年安逸,又是因何?

左云岫手里,必是拿捏着他们的命脉把柄。这人留着,有大用处。

“倒也没杀,就是把她当初使过的手段,原模原样的在她身上使一遍,臣也出一口怨气。”谢长逸看似认错,语气更是振振有词。

“哼。”皇太女嗤他,“那口怨气是你出,还是替江家那小丫头出?”

谢长逸展颜,“都一样,也替殿下出一出恶气。”

“孤可使不着你。”

谢长逸不等皇太女的话落地,便接腔道:“那臣还真有一事用上殿下呢!”

“……”皇太女现在只想骂人,家里有一个贫嘴鹌鹑还不够,外头还守着个利齿的鹰,聒噪憋气,真真是想令人不爽。

谢长逸带着东西回来,谢妩刚醒,吃了药坐起来散散神儿,看他拿个匣子进来,外面用明黄包袱皮儿裹着,瞧着就是宫里的东西。

“我才吃了药,心火还热,别的都好多了。”

谢长逸量了她额头的温度,再探了探脉:“怪我,知道你身子弱,就不该让你去见她,前一阵儿好容易才给养好了,教她一气,又病了。”他从匣子里拿出一对儿玉珏,说是刘太医给的偏方。

“这算是什么方子?”谢妩委委屈屈的同他告小状:“酥卷儿说,那老头儿背着我,跟你讲我的坏话,下回他来,你可得说他。”

酥皮儿怕误会了人家刘太医,押了贫嘴的祸魁来伏法:“姑娘错怪人刘太医了,是这丫头嘴贫,跟下面的棉儿嚼舌头,她自己说姑娘是病西施,叫秋杏听见了,她又赖人刘太医身上。”

“酥卷儿可恶,那我也不想使这个。”玉珏多出于墓,任是宫里收藏的,也不是什么好物。

“怎么不用?刘太医说了,此物至阴至阳,从前常君后的外祖也是你这个症状,海夫人二十万金从后梁景文帝手里购得此宝,曾为常家老爷子驱祸除瘴,添福延寿一十六载。常君后尚东宫时,这对玉珏是添箱的陪嫁。”

“你去中宫求来的?”谢妩诧异,这对玉珏乃后梁传国之宝,后在景文帝手中不知去向,不想兜兜转转,竟收在宫中。

“皇太女前几日把它送给了崔令辰,我拿一只白画眉跟崔令辰借了,等你病好,再给他还回去。”谢长逸猜到她的心思,笑道,“你以为是我是提着洛阳铲现敲的?哪能啊,地下的东西阴寒,你敢使,我还不敢给呢。”

谢妩摸上那玉珏,指尖竟是温热的触感,也不禁感叹此物之奇。

她将玉珏收下,问起大太太来:“我、我没把她掐死?”

谢长逸捏捏她的脸颊,笑道:“要不我这就再去一趟,掐死她替你了了心结。”

“你去,你去啊。”知道他是拿话激自己,又恨自己没本事,仇人就在眼皮子地下,自己却连杀之而后快都做不到。

“你去杀了她,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谢妩把所有的怨恨倾泻在谢长逸身上,狠狠推他,却被谢长逸抓住了手,紧紧将她抱住:“傻瓜,岂可为了伥鬼,将自己也变成鬼。你见她一面,后面自有大哥哥替你出气。”

“不能叫她得了好,更不能大宅子大院子的叫她舒坦……”

“肯定不叫她得好,等东宫用得着她的差事了了,我亲手送她去给云妍姨谢罪。”

“你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谢长逸一番好哄,生怕她再忧思忧虑,更伤病体。

傍晚的时候,谢昱带着他娘舅来找他二姐姐串门。

蒋世杰这个大憨憨经他外甥这些日子的调理,倒是学了不少礼数,看到谢妩知道作揖行礼,见了谢长逸,就原形毕露了,他一拳打在谢长逸肩头,要讨教小将军的拳脚功夫,谢长逸眼疾手快,一个过肩摔竟没撼动他,也生出兴致,带他去了后院演武厅。

“二姐姐跟大哥哥关系真好。”谢昱感慨,“那天我在澜翰书局见韩家那个孩子和卫国公府的一个掌事说话,后面他也瞧见了我,他托我来问二姐姐好,又说自己少来往咱们府上走动,自惭不孝,话是好听,就是……”

谢昱斟酌了一下用词,方接着往下道:“就是语气戚戚,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谢昱最仰慕他大哥哥了,韩家小子敢来他面前给他大哥哥上眼药,滴水之仇,当汪洋大海以报。

谢妩敛下眸子,轻轻笑道:“那孩子在云中的日子久些,是不该这么说话的,好在你是他舅舅,没叫外人看了热闹去。”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二姐姐回头差人去提点他两句,便是了。” 谢昱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不过我今天来,也有正事儿。”

谢昱道:“先前二姐姐替我们兄弟三个给我舅舅还了账,那银子不该二姐姐给的,舅舅虽性子憨直了些,却也不是混账不讲理的人,我给他讲开了这里面的道理,舅舅也说这银子应当我们兄弟三个还才对。这是那日二姐姐给的银票,还请姐姐收回去吧。”

一旁酥皮儿发问:“七爷把银子还了,岂不叫舅老爷吃亏?”

谢昱笑道:“舅舅的钱,我也还了。”

“还了!怎么还的?”这回连谢妩也吃了一惊。

二房分家时收到的银子是有一些,但二房父子四人,有三个都是赌坊里的混账,从前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还时不时有人寻来家里讨债呢,后面没了老太太管着,二太太又放了权,不理事,那父子仨更是无法无天,听说还该了底下奴才们的月钱,谢昱多大的能耐,能弄来两千两还他娘舅?

“我把小苏庄巷子的宅子卖了,得了一千八百两,短的二百两银子,且用我母亲剩下的那点儿子首饰体己补上,反正那里头多是外祖家给母亲添置的,叫三哥他们偷了不少,剩下的或多了、少了,也只能叫我舅舅担待一些。”

谢妩默声,好一会儿又问:“卖了宅子还债,你以后住这府里,倒也无碍,只是……老三、老四到底跟你是亲兄弟,你背着他们两个行事,我怕日后他们寻你的账,这银子再叫你出。”

谢新、谢燃俩兄弟,一个赛一个的混账,谢昱卖房还债是大义,可混账眼睛里从来都瞧不见大义。

“我今儿一来是给二姐姐还银票,二来也是同二姐姐道别。”谢昱跪地,磕头行大礼。

“人说长姐如母,我虽有母亲看顾,可……”他那个母亲眼睛没有他,心里也没有他。

“谢昱自幼愚笨,蒙二姐姐照拂,也知道冷了病了有家人心疼,可惜我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逢时运不济,没能得个状元榜眼叫二姐姐添些荣光,而今,我母亲没了,父亲又在北边受刑,两个哥哥沉迷酒色更难撑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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