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70)

“南子姑娘确是我朝第一名伶,平常不愿见客。这次长途跋涉至次,都是仰仗着各位使者的英姿。”瓜州刺史起来笑和。

汉子哈哈大笑,“我定要请姑娘喝上一杯。”众人鄙夷目光中,推开一众彩衣婢子,扯了南子在怀,“美人,喝一杯吧。”

南子白玉般的美颜上,竟丝毫不见惊惶,樱唇贴着杯口一饮而尽。

“好!”美人在怀,又如此给面子,汉子不由心花怒放,“果真是难得一遇的美人!”

席间有人忍不住嗤笑,“确实美人,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汉子大怒,“你若不服,就滚出来单挑!”

两人都是西域使者,是瓜州刺史座上宾,自视甚高,当下就打起来,其他使者自持身份,不愿插手,下人唯恐伤到他们,一时拉不开,不多时就滚做了一团。

瓜州刺史心急如焚,吆三喝五命人上前拉开他们,不多时,厅中就乱成了一锅粥。

二楼角落的包间里,项臻听了许久热闹,将窗扉半开一丝缝,望着下面的乱况兀自发笑,“看这场景,不刻就要抄家伙了。”

赫连瑾回头看了眼元子攸,见他神色淡漠,阅着卷竹经,转身对项臻道,“南子是你们的人,可见早就安排好了,上次在燕京挑起了高氏和郑氏的争端,这下又是要离间什么?”

“难不成不久前你在燕京当差,这件事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起过,你先别管那件事。”赫连瑾一语岔开,“告诉我南子的事情,我现在和你共事,你总不会想我给你拖后腿吧?”

“南子确实是我们的人。”项臻笑道,“不过这次可不是要挑拨什么,我们得到的确切情报,西域诸国意图建立商业联盟。这次在瓜州会晤,可不是让瓜州刺史做东,喝杯酒这么简单。”

赫连瑾一瞬间明白了,“只是商务间的事宜,又何须如此避人耳目。可见心思不纯,图谋不轨。”

项臻拍掌,“阿瑾就是聪明。”

“别夸我。”赫连瑾笑一笑,“正常人都想得到。”

项臻顿时垮下一张俊脸,“真是一点得意都不给别人。”

赫连瑾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此间必定有不寻常之事。想必世子早就想到,安排好一切,所以项大哥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被她一激,项臻也不忘回头偷看元子攸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方小心告知。

原来瓜州刺史和西域早有勾结,丝织品在西域各国吃香,牟利优渥,为了每年多产新丝,极尽压榨州内各地丝织坊市。除此之外,他们的交易还有涉及律法之外。

“他们这次会晤,商业上往来洽谈是表面,实际是为了倒卖军火。”项臻说到这里,也是恨得牙痒痒。

赫连瑾吃惊之余,也不由感慨这个瓜州刺史胆大包天。

“瓜州位处西北边境,虽是镇西王下辖,中间隔着重峦,通讯不甚便利,等闲事务向来依靠刺史自治。瓜州典签又是他的同窗,两人狼狈为奸,自然半点风声也传不到王爷耳中。就算有什么,只要不是太过,西王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项臻道,“这颗毒瘤留在西北,将来西域各国若是居心或侧,怎么都是个隐患。”

赫连瑾点头应和,却听楼下一声惊呼,几个蒙面大汉持了兵刃自大开的楼窗间飞进,趁着众人混乱之际,几刀下去,血光飞溅,占了先机。

瓜州刺史尖声大叫,奈何楼外护卫早被迷药放倒,任他喊破喉咙,也没人应一声。

厅中顿时鸡飞狗跳,各国使者纷纷逃窜,蒙面人也不追赶,只找准了吐谷浑的来使刺杀,片刻宰了个干净,只剩下主使被领头的大汉拎在手中,大吼一声,“闭嘴!”

使者顿时吓得屎尿齐流。

“好汉,有话好好说。”厅中众人早逃了个干净,只剩下瓜州刺史瑟瑟抖着双腿被拦在座上。

领头的蒙面人笑道,“我们今天来不为别的,你给了这样东西,一切都好商量。”

果然是一批江洋大盗,瓜州刺史松了口气,“只管说来听听,不管是黄金还是珠宝,多少我都给得起,只要你们放了使者。”

那大汉闻言哈哈大笑,“看来这些年刺史捞了不少。”甫一正色,“我们既不要金银,也不要珠宝,只要你的人头留下。”

瓜州刺史还未惊呼出声,利刃过脖,一颗带血的头颅“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大汉踏过鲜血把头颅拎起来,啐了口大骂,“狗官,这就是下场。”

那使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孬种!”大汉又骂了句。

几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携起吐谷浑的使者几个飞跃跳出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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