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43)

作者:岁岁辞晚 阅读记录

江以桃沉默一瞬,抓住陆朝口中的试探,反驳道:“陆朝,我是盛京人。”

这小姑娘还挺谨慎。陆朝轻笑,也说:“嗯,好。盛京人。盛京人也是没见过灯节的,是十分盛大的节日,街道都挂满五颜六色的灯笼,河上也会飘着不少姑娘家放的灯。大约是不比你们盛京差多少。”

听着能下山,江以桃却没有开心多少,垂着眸子,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若是织翠还在,她便能借着这下山的由头,带着织翠偷偷逃跑了吧?

可……

江以桃伸出颤抖的指尖,好似是想触碰陆朝抓着缰绳的手一般,却在悬在半空时就触电一般放下了手,紧紧抓着棕马的鬓毛。

陆朝把江以桃的动作尽收眼底,微微勾了勾唇,“阿言,你可知灯州有一个传说?”

他们走得很慢,马蹄踏在这泥地上,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江以桃没有应他,轻轻摇了摇头,等着陆朝自己往下说去。

“我听说,若是姑娘家在灯节时,在那河里放的花灯被心悦的男子捡了去,便会……”陆朝顿了顿,朝江以桃凑得近了些,“便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江以桃有些惊讶,没想到陆朝还信这些,她下意识地想要转头,却不曾发觉陆朝凑近的脸,唇瓣堪堪擦过陆朝的脸侧。

……

又一次。江以桃慌乱地转回头来,脸上泛起不自然的酡红,恨恨地怀疑起陆朝是不是故意的来,想着想着便恼羞成怒,嚷道:“登徒子!”

陆朝看着也有些惊讶,随后便轻笑出声,辩解道:“我可什么也没有做,是阿言自己凑了过来,毁了人家的清誉。”

江以桃被他说得一噎,轻哼一声,不再接话。

陆朝也不再说话逗她了,他们之间很难得有这般安静的时候。初春的风尚且带着冷意,江以桃被吹得掩唇轻咳,脑中不知为何冒出些莫名地想法来。

自己真要逃出这溪山吗?

若是……若是自己不逃跑,永远地留在这溪山呢?

这么想着江以桃突然感到些悲凉起来,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陆朝带笑的脸,于是她轻闭上了眼,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住什么一般。

她只能回去,她不能留在这溪山。

你不曾对陆朝动过心,你怎么会对这无礼的小山匪动心呢?

江以桃又睁开眼,瞪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去看自己用力到泛白的指关节。

陆朝一垂眸便瞧见了江以桃微红的眼尾,轻轻勾了勾唇。

他当然是知道江以桃心中在想什么,小姑娘单纯得不行,分明是一点城府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掩盖得十分好。

走了好,别留在这。

陆朝心下这般想,却没有说出口。

他勒着缰绳,走得很慢,只希望这马儿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以后便没这个机会了。

*

是夜,江以桃裹着那不厚的被子,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梦里是聂石头那张满是惊愕的脸,然后就是一片猩红的血,铺天盖地地朝她泼来,吓得江以桃慌乱地睁开眼。

江以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床边烛台的烛光摇摇晃晃,在江以桃脸上明明灭灭地斑驳着。

她闭上眼,又是那死不瞑目的尸体,

江以桃颤抖着下了床,穿上外衫,出了屋子就径直朝陆朝那儿走去。

院子里不曾点灯笼,清冷的月光撒下来,便更是显得苍凉。江以桃轻轻扣响陆朝的房门,声音都带着哭腔,轻声问:“陆朝?你睡下了么?”

“阿言,大半夜的擅闯陌生男子的房间,不是个好习惯。”陆朝的声音从里边传来,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江以桃倒是没想到陆朝醒得这么快,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一直不曾睡下,还是被自己的敲门声吵醒了。又听陆朝还有空揶揄自己,也不去争论,声音细如蚊呐:“陆朝,陪我看会儿月亮吧?”

怎么又看月亮。陆朝打开门,只见江以桃瑟缩着,仰头用那双微红的、湿漉漉的眼睛瞧着自己,陆朝咬了咬后槽牙,心说这人真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外头有些凉,江以桃穿得单薄,陆朝转身拿了件自己的外衫来,可别今晚看完月亮,明日又晕一次,自己可没这么多还魂丹给她吃了。

江以桃见陆朝一言不发地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也慢悠悠地挪了过去。

陆朝把那外衫递给江以桃,挑挑眉问道:“怎么,我们阿言害怕得睡不着?”

“倒不是。”江以桃接过外衫披着,这外衫上是陆朝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味道,闻得她有些脸红,好像被陆朝抱着怀中似的,讷讷说道,“做了噩梦,醒来有些害怕。”

“还会害怕。”陆朝轻笑,“还以为我们阿言天不怕地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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