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夺娇(40)

作者:在酒 阅读记录

曹煜替大夫掀帘出屋,却见窗外街上倏地灯火通明,是方府的人将整个巷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府里来的是崔慧卿,蓉姐儿困得早,她没在外边逛太久,先行一步回了方府。刚进门就听外边有个汉子毛毛躁躁地大喊,说方家有个小姐在街上病倒了,现在人在泥人巷的曹家等大夫看诊。

起初她皱眉听着,心说方家小姐不就是她身边的蓉姐儿?

这年头连行骗都这么不经心,等到“泥人巷曹家”几个字跳进耳朵,崔慧卿方意识到事情严重,赶紧将蓉姐儿交给蕫嬷嬷抱去睡觉,出府问了前因后果。

崔慧卿在街坊四邻指引下进了曹家院里,曹煜恰好送大夫出来,迎面见了礼。

“大太太,人在里间,街坊婶子照顾着涂药,已经无碍了。”

崔慧卿无疑有数不清的诘问,但头一个还是得弄清楚,“涂得什么药?大夫是从哪请的?开得什么方?”

大夫知道来人是齐国公府的夫人,平日里召的都是太医,瞧不上他也不甚在意,“小的来自杏林医馆,老师是宫里的徐太医,用的是冰肌霜,也是宫里的老方。小姐误食了发物,皮肤起疹瘙痒,咽喉肿胀呼吸不畅,这会儿已缓解了,夫人若不放心,再请太医来瞧。”

崔慧卿见大夫不卑不亢,也有几分认可,点了下头叫他别走,自己先进屋去瞧瞧方沁。

昏暗的屋里只有卧房点着盏暖黄的孤灯,光线微弱,床边是隋家婶子在给方沁上药。

崔慧卿见她脸颊浮肿,胳膊上布满抓痕,重重蹙起眉头。

心道蹊跷,她从小到大只对栗子起反应,今晚上吃过什么从前没吃过的?怎就如此严重。

方沁将气喘匀后便好受多了,适才外头的谈话也都听见,“我没事的,大夫说得不错,该是吃错东西了,和先前吃栗子的症状一样,但比那回轻许多。”

“你那回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回难道就好受了?”崔慧卿看她这模样也心疼,在塌上坐下,握着她的手,“就别说话了,好生歇着,上完药我带你回府传太医再看。”

她又对那隋家婶子道:“认真仔细着些,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嗳!嗳嗳!”隋家婶子连声答应。

崔慧卿握着方沁的手环视这屋子一遭,倒是没说什么。

曹煜并没有将人安置在他日常起居的上房,而是让她躺在了修葺后无人居住的新屋,整间屋冷清清没有人迹,叫人无处指摘。

约莫半个时辰后,院里打起两溜灯笼,方沁在婆子搀扶下上了马车,崔慧卿将曹煜叫至一侧,“熹照,二太太呢?小姑姑身体不适,身边为何只有你在?”

曹煜看向那两排灯笼,如实道:“太太有所不知,起因是我早早辞别二爷归家,路过长乐桥,认出桥上人影,见周围没有丫鬟跟随,心生疑窦逗留了会儿,见小祖宗摔倒,这才上前将人带来近处就医。”

“可有半句虚言?”

“句句属实。”

“曹熹照,多的我也不问了,只当警醒你两句。方家许给你的好处已是不少,做人应当知足,若做起痴梦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你爬得多高就会摔得多惨烈。”

崔慧卿拢过蟒白狐皮袄,眼梢轻扫过前院,“大不了就是过回你的贫贱日子,永世不得翻身。”

曹煜作揖含笑应下,“太太警醒的是,熹照定当铭刻于心,刻骨不忘。”

崔慧卿沉凝片刻也不再说了,横竖假话到方沁那儿也会被拆穿,她并非神志不清,若受了委屈也能指证。于是让丫鬟拿了几两银子在桌上,带着杏林医馆的大夫一并往回赶。

泥人巷的繁华仿佛潮起潮落般,来得突如其来,走得更是风卷残云一干二净。

夜深人静,隋家婶子瞧着八仙桌上的碎银直愣神,扭脸问望向院外的曹煜,“曹小官人,那银子……”

曹煜收回眼光,踅足进门话音冷冷,“都拿去吧,今晚上辛苦你们家了。”

那厢顾梦连按时赴约,来到长乐桥只捡到一只帷帽,周围的人还未彻底散去,说适才桥上有个贵府小姐昏倒,被个男人抱起来隐入了人潮,言之自家娘子,要众人避让。

这番话乍听另人毛骨悚然,根本不容顾梦连细想,脸色骤变旋身去寻袁碧莹,本来说好与方沁在街上逛逛,说几句话就将人好生送还回去,哪知会出如此变数。

袁碧莹听后一踉跄,头晕目眩,其实两人心里都有猜测,又都不敢说,就怕是八月十五街面上趁乱作恶的人牙子,见方沁穿着体面,将人绑到船上,发卖出去……

“找!都给我去找!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

袁碧莹让人掘地三尺地找,自己回府再去抽调人手,回到府里就见崔慧卿在前厅等着,二人一番交谈,总算放下心,好在人已经无碍,赶忙再派人折回去找顾梦连,他还在长乐桥附近没休止地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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