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37)
“……也不尽然。”
见他确实忠主,孙绝稍微缓和一点脸色:“传闻百里外温州山峦峭壁间有白鹿,取其心血可缓心疾,心肺一体,或有些用。草民也只是听闻,传言未必得真,若是收效甚微也不定。”
他几乎要把“你犯不着冒此风险”讲在明面上了。
殿下的肺疾又不单是肺疾。
只是寒毒事关皇位正当,他若泄露半分,怕是真要掉脑袋。
且他也不必同他解释。
“多谢。”
可聂让重重点了头,拱手告辞,回身正要敲门入内,听到屋内传来泣音。
隔着门扉,他绰绰能见屋中情形。
“殿下怎突地起热病了。”晁行跪在床榻边,双目垂泪,一开口尽是柔情蜜意,“叫奴好是心痛!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奴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抵在门上生布刀茧的手忽地落下。
……
或许,他不该现在进去。
“你这张嘴啊,真不害臊。”
“奴脸皮子可薄了,只是实话实说。”晁行余光扫过塌上人。
长公主眸光仍淡,眼帘微颔,着单衣靠着软枕,洗了铅华面色微白,蛾眉间几点倦色,不似常日清冷如桂宫孤月,倒有几分嫦娥落凡的幻视。
晁行被眼前之景慌了心神,便不禁赤了脸,仍跪着,“殿下这般好,换谁是奴,都要跟着的。”
聂让听见主人低笑起来:“颈上伤可好些了?本宫的葫芦儿怕生。”
“能为殿下的爱鹰所伤,是奴的幸事。”
姜瑶随口:“梅玉,派人给他送几瓶药去。”
晁行连连跪谢了,告辞,推门之后,却和门口的暗卫头子碰了个正着。
他正对上聂让过分深邃透着血气味的瞳,异样高大的身影迫使他又回忆起那凶禽是怎么给他一爪的,脸色微白,强撑笑脸瑟瑟出声:
“多谢义士之前出手相助…敢问义士姓名?”
聂让根本没看他,只抬手敲门,轻道:“奴请见。”
“进。”
屋顶,葫芦儿又想冲来挠晁行,只是腿上被下人绑了束绳,扑腾半天飞不过来,便只炸了毛,朝他高亢地嘎嘎怪叫两声,算是威胁。
第20章
◎悲惨乙方◎
在梅玉回完那一句后,姜瑶阖上眸又烧得昏睡过去了。
下人们在寝殿一连生了几个炉子,屋内温度高得过分,叫人汗流浃背,侍女皆在不停擦着额角汗渍,而塌上人全然感觉不到暑气,甚至因热意稍稍在睡梦里舒缓眉头。
“还没出伏呢,便是这样了,冬日可怎么办啊。”梅玉又替殿下换了手炉,面色焦虑,正为不久的冬季发愁。
暗卫跪在门口,隔着层层竹笭纱帐,他看见帘内光影卧在塌上,凤眸紧闭,如玉面容退了脂粉即化作一片苍白,眉宇紧蹙,便捏紧了拳头,定了决心。
主人在受苦。
这件事比杀了他还难受。
聂让握紧了刀,低声:“若主人醒来,且道我告假五日。”
回来,再告罪吧。
他会自请刑堂。
“暧?聂统领这是要去何处?马上就是殿下生辰了。”
梅玉微讶,好赖同样跟了姜瑶十多年,她从未听过聂让告假,且照他的性子,定该会在这里守到殿下醒来的。
虽说府上的护卫早就排好了,可他这假请得委实突然。
“有事。”
聂让未多答,只推门而去,沉下眸。
他一定赶在那之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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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红杏楼外,鹁鸽略过锦窗外碧空,楼下莺莺燕燕唱着快活婉转的歌儿,楼上雅间内却是阴云密布。
“姜锦熊在青州水路失踪了?”李继拍案,又惊又怒,“吴总管呢?也一并不见了?”
得到心腹肯定回答后,李继一下瘫坐在座位上:“坏了坏了!”
魏常青坐在他面前,反应还算平静:“郡王莫急,青州水匪多,许二人被他们俘了也不定。”
“不。”他脸色极难看,“寻常水匪断不敢劫李氏中人,能做到悄无声息带走的又不怕报复的,只有姜瑶玄卫。”
“李郡王。”
珠帘后榻上的主座还盘腿靠坐一人,不慌不忙:“只是丢了个人罢了,乾坤未定,何必自乱阵脚?”
他官话说得古怪,深目浓眉,络腮须,正是北使穆元吉。
“大右弼的意思是?”李继稳住心神,抬头看向上座。
穆元吉不语,反倒突兀地向一旁看茶的魏长青,别有用意:“若姜世子真被玄卫带走,魏侍郎以为当如何?”
他话里似有探究,魏常青也不慌,毕竟明面上自己与长公主有过节,但总归是后来和李氏结的党,又无姻亲血盟,这些人定是不信自己的。
“某认为,若真是姜瑶带走了人,当早做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