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53)
姜瑶不想辩论未来的行为是否应该今日定罪。
既然他日后敢做那种事…那她现在顺着自己的心意罚他一顿,也是应当的吧。
起身,敲窗:“阿让。”
“在。”
活生生的人推开窗扉进屋跪下,一如既往,随叫随应。
长公主抱着火炉坐在塌上,静静注视着他。
眉眼冷峻,一如既往,其中却比他最后的死寂如潭的眼瞳,多了太多温存和属于生的色彩。
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在看到她的墓碑的那一刻,就彻底死去了。
“你起来,坐下。”她指了面前软塌。
聂让只抬了头,未动。
“坐,本宫有几件事问你。”
姜瑶盯着他,又一次重复,语气强硬。
他这才缓慢地起身,几分僵硬地坐在榻上,缩着手脚,极拘束。
“之前,我说过想让你告老还乡,你考虑如何?”
聂让的呼吸骤然收紧。
……
为什么忽然提那件事?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聂让心底不安,只是小声而一字一顿地坚决道:“奴,誓死追随长公主。”
此点,经年不变。
誓死。
好一个誓死!
姜瑶腾地气笑了。
果真是个木头脑袋,她是取错名了,葫芦儿不该叫葫芦儿,合该眼前这人得此名。
她笑意带着些许怒火、了然、杂着痛与怨,一连道着好,胸口微微起伏:“好,你很好,好极了!”
既然近也不是,不近也不是。
那她便随着自己心去吧。
大不了,他就来陪她吧。
左右黄泉路上寂冷,有人齐行便不觉得孤单。
见她如此,聂让越发茫然,心脏隐隐作痛,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忽的,桃香离近了,他僵住,不敢动。
“…主人?”
一双瘦弱纤长的手正抱住他的后脊椎,似确认什么般轻抚脊背,一遍又一遍,力度不重,缓慢谨慎。
“阿让。”
“是。”
殊丽殷红的眼角恍若勾人妖狐,她弯弯地笑起来:“侍奉过人吗?会吗?”
……!
咔嗒——
十八年来,怎样摔怎么磕也不坏的铜镜,因这一句话,破碎成刃。
这短短几个字和这一声,皆让聂让吓一跳,他险些抽刀。
姜瑶却将手搭住他的手上,不重,却足以将横刀退回去:“别紧张。”
他声音磕磕绊绊:“那面,镜子…”
“不用管它。”她捧着他的脸,“本宫在问你话。”
他将视线侧至极限,却不可避免地将她如玉般光洁的下颔收入眼中。
无论是艳丽微红的凤眸眼尾,或是远山眉黛、明珠绛唇,所有的色彩,对他而言,都太过浓烈。
他该怎么回答?
聂让咬住牙,绷紧身体,如实:“奴…不曾,不会。”
他从未…做过那种事情。
似发现了新鲜的事情,姜瑶扬眉:“不会?也无妨。”
呼吸的间隙,她在他耳畔吐息如兰,却有些凉意:“本宫可以教你。”
偏凉的玉指盖住了那双豁然缩小的黑玉石般的眸。
乌珠完好,如映天光。
很漂亮。
千万别弄坏了。
她想着,将双手绕住了他的颈,微微闭眸,贴了上去。
馥郁的桃木气息斥满鼻息,两瓣柔软印在唇上,温热探着唇,迫使人头晕目眩。
脑子哄得一声炸开了。
一切只剩微微发苦的甜。
聂让想伸手回抱住她,想汲取这份甜,想融为一体。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想。
强烈的冲动近乎要将人淹没。
不…不行!
他怎么可以?
聂让竭力压抑着呼吸,拼命恢复清醒。
却有一个声音如恶鬼般在耳边低语。
你看,晁行都可以。
你为什么不行?
……
不一样的。
她将他的迷离与挣扎收入眼中,又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肺腔吐出微凉的息。
“你要抗命吗?聂让?”
只这一句,便能让他停下要推开她的动作。
姜瑶嗤笑了一声,顺势将人推在她的软塌上,被褥绒毯上满是她的气息。
迷离桃香与药香越发浓郁,包裹着他每一根神经,直到一切昏沉,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可是…可是真的不能。
他不配啊!
“暧。”
看到了什么,姜瑶微讶,指腹挑起他眼角渗出的一滴泪:“怎么哭了?”
不……
也不能…让主人不高兴。
聂让努力将眼泪憋回去,直到眼角泛红,话音有颤,字不成句:“奴…主人,我…”
他不怕主人要对他做什么。
只是想问问,他的身体用于侍奉主人,是否…太脏了。
有很多伤,也实在难看。
聂让咬住舌尖,直到泛起一丝血腥,让疼痛将他拉回现实,试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