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71)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唯不闻李绥绥吭气,官家摁着腰腹索性驻足等,见她脚跛严于之前,又恨声斥道:“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怪别人视你为靶心,你若安安生生的,祸事能找你头上来?”

李绥绥靠近,泰然道:“江徐清之死,与我无关,你信也好……”

“不信呢?这么大的事,还要别人先来讲……”官家精力不济,数落几句明显中气不足,转而朝福宁宫走,骂够又传太医来看她,伤情不重,可公主细皮嫩肉,青淤反馈尤明显。

彼时官家又对恶匪隔空竖眉大怒,李绥绥乖觉得很,半晌都未附和一句,他于是再问:“三哥儿又不在,你为何不让人来告诉我?”

公主这才答道:“有些事没想明白,来了怕说错话,我这脸还未消肿,再吃不下两巴掌,方才郁血也到喉咙口了,比莱国公还忍得辛苦。”

“还敢拿国公玩笑!你要是能忍……”倏地想到能令她难以启齿的原因,官家那点暴躁霎时化作惊怕,赶紧问,“他们侵凌你了?”

李绥绥稍愣,蹙眉否认:“不是,瞎想什么呢。就挺意外,这种略人勾当竟暗存天子脚下,我都能被轻易掠走,何况普通百姓,官家认为,这事是不是该好生查办?

官家提到嗓子眼的心稍有回落,给予肯定:“不但要严查,还应一网打尽!”

“英明。”

官家追问:“还有呢?”

李绥绥略迟疑:“我说什么,你保证不生气?”

又来,官家最忌惮她这声问,后面必然要出虎狼之词,无语半晌,终是点头。

李绥绥于是接着道:“江徐清干系难逃,我亲耳听见他与人贩说交易。”

“当真?”官家的疑惑明显多过震惊,“那为何在殿上不言。”

李绥绥道:“从金鸾宫被烧,我与江徐清便结下梁子,之后又生两回过节,他恨我,恨及牙痒,以此人调性,雇凶绑我必然为报复,那么我下场越惨越好,为何多此一举要求绑匪不可动我,且要毫发无损?”

官家略忖:“或忌惮你身份,怕给江家捅篓子,本意只是想吓唬你?”

“若为吓唬,扔郊野喂狼不更省事,何必亲自带几十号人来接船,所以我猜,他还有别的企图。”

“什么企图?”

李绥绥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方才,江家人虽胡乱攀咬于我,急愤之情却不假,很可能对这起谋划不知情。可那二世祖素来狗仗人势,若非有人撑腰,哪有胆做出拖累全族的事来,背后之人估摸忧心江徐清太蠢,故而派人相助或监视,所以,在江徐清即将被捕时,遭到自己人灭口。”

官家听得沉默,脸上好一阵阴晴不定,却说:“虽是猜测,也是一个方向,你大可好生讲,何必将人激怒?”

李绥绥眉梢微抬,毕竟不好吐槽天子迟钝,于是停了停,耐心解释道:“猜测建立在江徐清有罪的前提上,我当场揭穿,江家亦不会认,除非找到背后之人坐实,其实就算坐实,官家处置亦为难,当下北疆、吴中皆艰难,莱国公毕竟手握兵符,这关头动江家委实不明智……但子孙没教养,莱国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处置不得,那气他一口老血,就当此事扯平……”

她满口顾全大局,最后坦诚小心思时无可奈何一声叹,恰到好处挠在官家反骨上,他冷哼道:“艰难?北狄乃穷蛮之国,眼热西夏与我邦商贸来往,不过寻此由头开利往市,此事两相出马,何而为艰难!再说,一码归一码,江家若真有罪,你道他们不服律法,还敢造次?”

李绥绥盯他良久,忽觉官家真的老了,盲目自信又裹足不前,如此矛盾,她只好再次强调:“问题的关键,是背后之人以及目的,江徐清再没脑子,也不会蠢到作炮灰,除非对方的身份、地位给足他底气,而今他虽失败,那人却未输,江家是忠君,若合族未来被葬送,再被人伺机挑拨呢,届时头脑发热,还能忠贞不二么?”

听到此处,明白过来的官家陡然生怒:“你拐弯抹角在说谁?牵强附会,越说越离谱!”

李绥绥含笑以应:“官家心中自有一杆秤,我以诚心相献,是你踌躇不前罢。”

“你说我是听不进忠言的昏君?”官家眼眸微眯,似两股寒刃,凌厉射在公主面颊。

李绥绥端然不动,却将笑意收敛:“官家纵横捭阖、智察度势,怎会是昏君,礼记有载,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此乃放诸四海皆准的大道,官家比谁都明白,那为何当断不断,一个人长期被夹在得与失之间,是会魔怔的,倘若做出不可挽回之事,那才是害了他。”

“大言不惭!”官家心气激荡又大感荒唐,“你认为太子无贤能,且是背后教唆之人?他绑你换江山?呵,亏你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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