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三天。

……腻了吗？

柏沂摸着脚上的镣铐，虽然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的到来时，他果然还是忍不住眼睛酸涩。

窗外一片漆黑，雨点击打在窗户上。突然一道闪电闪过，柏沂浑身一颤，用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雷声随时都有可能响起，也可能不会，柏沂紧绷神经不敢放松，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好像扩张开来，胸口又疼又闷，好像被攥住心脏使劲揉捏不让跳。

理智上柏沂知道打雷没什么，可雷真的打下来，他脑海里除了恐惧和无助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总觉得自己和周围都会被雷毁灭。

柏沂从小就怕打雷，但以前还没有这么夸张，起码能忍着不让别人看出来。后来被撵出柏家那晚是雷雨天，他的生母骂了柏家、与自己争宠的女人和柏沂一夜，柏沂从此再也没法掩饰自己对雷的恐惧。但班上的人都笑话他，说Omega或者女孩子怕打雷就算了，他一个男Beta居然也怕打雷，还掉眼泪，甚至还说要打雷了要打雷了一边哇地大叫特意吓他，说他会怕打雷是不是怕雷公收了他这个妈妈给人做三的儿子。

或许也不算错吧。

但初中三年柏沂都没害怕过打雷。

因为有陆临散。

那是在开学大概一个多月左右时，在某个大课间发生的事。外面下起雨来，柏沂第一次在学校里碰上雷雨天，不想让别人发现，忍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这样自然是瞒不住陆临散的，没到一分钟陆临散就发现了。

被陆临散注意到的时候柏沂内心是绝望的，可陆临散却只是拉着柏沂做题，转移柏沂的注意力。柏沂好不容易让自己去关注题目别管雨，结果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轰隆隆——

陆临散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抱住了柏沂。

陆临散似乎最擅长这种安慰方式。

三湖省的雷雨天气只在夏秋季节比较频繁，其他时候并不多。在学校的时候，一旦打雷，陆临散都会陪着柏沂，如果不在学校，陆临散就会给柏沂打电话。

轰隆隆——

柏沂真的不愿意相信陆临散对他的好其实只是一种移情，不过即使是真的，确确实实得到了温暖的他也无法怨恨陆临散，只是想离开而已。

“陆临散……”

结果最后又只剩下自己了，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又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如果是Omega的话，还能被信息素选择。

可他是Beta，没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

——嘭！！

雷声终于响起了，而且格外响亮，简直近在咫尺，好像就劈在房间里一样。柏沂呜咽着拉紧被子，却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接着下一秒，被子被掀开了，一双手硬是把柏沂的头抬了起来。

——是陆临散。

柏沂第一想法是自己在做梦，但眼前的一切又确实不像是在做梦。

陆临散浑身湿透好像刚刚从水里捞起，衬衫上甚至都清楚地透出了肉色，头发也结成一缕缕地滴着水珠。陆临散是用脚踹开门的，原来刚刚的声音不是雷声。

柏沂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在生母去世被陆临散抱着的那一天时闻到的烧焦木炭般的味道，只是这次更加浓烈刺鼻，如同火山温泉水散发出的灼热硫磺味，已经不能称得上好闻了。

柏沂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和陆临散做爱的时候他也总感觉自己闻到过什么味道，但他没多少心思去细想。现在神志清醒，柏沂明白了——是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的味道是隐私，柏沂没有特意打听过，陆临散也没提过，而且陆临散一向很擅长控制自己，很少人闻过陆临散的信息素。

原来，是这个味道……

如果是Omega或许能感觉到更多吧，但柏沂只是个Beta，只能闻到气味，不知道这个信息素的状态浓度稠密之类的东西，不会因为顶级Alpha的信息素欲生欲死，甚至觉得不太好闻。

但就是这个味道，把柏沂从过去的幻影中拉了出来。

也是这个味道，让柏沂想起了得知生母去世后被拥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陆临散的那一天。

陆临散看着柏沂的脸，看到了柏沂红着的眼睛，一把将柏沂拉到怀中。

“别怕……我在。”

于是眼泪落了下来。

Alpha的身体即使淋得湿透了也依旧是灼热的，冰凉的雨水和高热的身躯一同贴到柏沂的身上，焦炭和硫磺混合的味道一瞬间充斥了鼻尖，如同给鼻塞的人闻了胡椒一个喷嚏意外地通了一样。

柏沂的身体有些发颤，陆临散把柏沂推开了一下，把身上湿透的衣服都脱干净，一边脱一边温声说：“抱歉，因为有麻烦的东西碍事，来迟了。”

说着陆临散似乎是在回想自己被什么挡住了，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说是我自己设的，总之很碍事……”

即使是在强行扣留柏沂的那晚，陆临散思维都是很正常的。还没等柏沂问是怎么一回事，陆临散就把柏沂压倒在床上，皱着眉头笑了起来。

“来做爱吧。”

说完陆临散就开始脱柏沂的衣服，这时外面闪过一道光，他立刻抱住柏沂，吻着柏沂的额头说：“房间是隔音的。”

……啊。

柏沂想起来了，确实如此。

因为心绪不定和对雷雨的恐惧，加上总是会陪着自己的陆临散变得陌生还不在身边，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陆临散低头舔舐柏沂的脖颈，留下临时标记的同时开始给柏沂扩张。越来越浓郁的味道在密闭的空间里四散，让柏沂的头晕乎乎的，无法思考——

这次的性爱前所未有的舒服。

或者说，柏沂第一次感觉在做爱。

其实陆临散的动作比前几天要粗暴得多，但气氛不太一样。之前做爱时陆临散总有些决绝和逼迫的意味，这次却像是单纯地无法忍耐。

直到体内的性器突兀胀大，根部膨起，极限扩张早已被填满的身体，一口气捅穿直肠进入结肠，柏沂才在恍惚中运转着因快感而迟钝的脑袋。

……是成结。

陆临散进入发热期了。

他发情了。

但陆临散冒着雨去找的是柏沂，没有意识到自己发情却记得害怕打雷的人是柏沂。

带着结的阴茎移动带来毁灭一切的压迫感，但与之相应的，也公平地带来了无与伦比前所未有的快感。陆临散在柏沂的结肠里射出了比之前三次加起来的量都要多的精液，而结没有任何消褪的迹象，依旧堵着，直到性器把标记液设干净。没有生殖腔也没有子宫直肠还被塞满的男Beta只能用结肠装下这一肚子的精液和标记液，可Alpha的阴茎很快又再度勃起。

陆临散抽出性器，按着柏沂的肚子让他失禁一样排出大半，还残留在里面的他没心情现在清理，直接插了进去，再度成结。

时间逐渐失去了意义。

在最后一次重复失去意识又被唤醒而后又再度失去意识的时候，柏沂看到了陆临散的眼睛。

——里面只有柏沂一个人而已。

理智告诉柏沂，一切都这么明显了，已经被软禁被强暴当做物品一样看待了，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但感性告诉柏沂，相信他。

于是，柏沂终究还是想要再问陆临散一次。

第九章 碎片

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打雷的声音。

陆临散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果然外面正在下雨。他下意识地拿手机，却发现自己不在家里，而是在一个密闭房间中，房门是反锁的。

因为很碍事，所以陆临散把门给拆了。

有人赶过来了，似乎对陆临散说了什么，但陆临散的脑袋很疼，耳朵也嗡嗡的，所以他没仔细听，只是把过来的人压倒翻出手机打电话给柏沂。

没有人接。

于是陆临散翻到高○地图，看自己现在的位置，离家不远，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