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邓朝一说完就站了起来，迅速地跟房间里的人打好招呼，就用手拉着方绪走了出去。

邓朝一还没有驾照，最后出现了他们两个骑着租赁的自行车到饭店。两个人穿得休闲，不过好在算是得体，没有得到阻拦。

“你......没驾照要早说。”方绪骑完车有点喘。

“我说了你有车吗？”

“有啊。”方绪回答得理所当然，“没开过来而已。”

“真的假的？”邓朝一问，“你开过来别人可能以为我被你包养了，还送我辆车。”

方绪似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回答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邓朝一知道方绪家有钱，但是也没想到方绪会这么大手大脚，或许是对钱没有概念，“你留着吧。你车是什么啊？”

“应该是野马......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没去提。”方绪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回想起来。

“那真是辛苦你了。”邓朝一对他说。

邓朝一一说完，方绪就有点脸上飘红。方绪从书包里提了个纸袋子出来给邓朝一：“送给你。”

邓朝一看到眼睛还是一亮，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不用带”但是看到礼物还是不停说着“谢谢学长”。

“我觉得你看到应该不会喜欢。”方绪很坦诚地说。

方绪看着邓朝一脸上的表情，温度骤降。对他说：“我都说了，你可能不会喜欢，不过我是实用主义的人，应该也不算太过......吧？”

“你前几天不是说自己还没想好大二的专业吗，我专门去查了一下你们的学院，还有其他一些资料给你挑了几本指导书。都说‘工科本加金融硕’是现在最火的投行搭配，可是我看你好像也都不是，我看工程物理就业前景好像还可以，也给你买了书。”方绪说了跟邓朝一聊天以来最长的话。

邓朝一只好对他说“谢谢，你送的我都喜欢”。

“对不起，我挺笨的，不知道怎么选礼物。”方绪坦言。

邓朝一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自责：“学长送我东西我就很开心了，真的。”

菜上得很快，他们今天吃的是法餐，他们共同认为这家餐厅的鹅肝不怎么好吃。吃完饭的时候，他们没骑自行车回去，而是走了回去，快到大学城的时候，邓朝一却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家吧。”邓朝一说。

“啊？”方绪疑惑了一下，“没事，不用了，挺近的。”

邓朝一跟方绪站在路灯下，邓朝一踩了一下方绪的影子，方绪往旁边站了一点。

“我今天成年了。”

说完这句话方绪忽然就明白了刚刚邓朝一是什么意思了，他想要方绪的今晚。

第11章

方绪把邓朝一领回家，让他乖乖站在大门口不要动。

“你应该换鞋。”方绪对他说。

“不是应该。”邓朝一接过他递过来的拖鞋，换上，“这是进别人家的规矩。”

“你确实很听话。”方绪给出了自己认为最为中肯的评价。

房子已经被方绪打扫得差不多了，连一楼的灯泡都换成新的了。邓朝一坐在地毯上，看在开放式厨房调酒的方绪，跟上一次一样，方绪递了一杯给他，“成年快乐。”

没有过多的言语，方绪似乎总是一股冷冰冰的态度，像一台总是在运算的机器，但是跟机器不同，他近人情。或许离开高中生活过久，邓朝一总觉得他跟高中时候很不一样，他猜想是独立的皮箱生活让他成长，但是他拿捏不准，就像他拿捏不准方绪平稳的神情底下到底藏着多少丰沛情绪的波涛暗涌。

在十二点钟声还没有敲响之前，他们谁都没有提睡觉这件事。方绪打开了电视，跳到了回放的频道，正在播放时事新闻，邓朝一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屏幕，没有一点想和自己聊天的迹象，便也盯着屏幕一起看新闻。

新闻的语速很快，播放的新闻从伊拉克跳跃到了土耳其，世界之大，又何其广阔，暗涌之下，是明争暗斗。这时方绪突然开口：“你要不要……去洗澡啊？”

邓朝一吓了一跳，也许应该庆幸方绪问他的问题不是“你对Tesco银行遭受网络攻击有什么看法”这一类的。邓朝一没在看电视，方绪也没在看电视，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其实就是一个报时机器，提醒着他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方绪见邓朝一许久没说话，站了起来：“那我去洗澡了。”

怕多一句都会改变整个空间良好的氛围，邓朝一“嗯”了一声，方绪走后，邓朝一把他桌上剩下的酒连同方绪杯子里剩下的，一同喝了。他上了楼，进到了先前暂住过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直到等到方绪来敲他的门，他才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