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郑观棋脸上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吴卓没有马上回答，枪口动了动，瞟了旁边的裘德一眼：“我劝你不要乱动，毕竟现在人质在我手上。”

接着他目光重新落回到郑观棋身上：“你们都以为陈辛死了吧？我已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得不说沈剑锋真是老狐狸。不过再怎么老谋深算，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你把陈辛怎么了？！”郑观棋眼睛里闪动着一股灼灼的怒火。

吴卓“啧”了一声：“怎么，你自己现在落得这个境地，还有多余的心思关心别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战友情？”

郑观棋没有回答，死死盯着吴卓，往旁边啐了一口。

“你看，这就是冲动的后果。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吴卓说着，抬着微冲那只手迅速调转了一个方向，眼看就瞄准了郑观棋的右手——

“砰——”

枪声在四周一片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郑观棋下意识闭了闭眼睛，预料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相反，他上面，吴卓整个人晃了晃，原本抬着微冲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啪、啪、啪——”鲜血顺着他肩膀的位置滴了下来，在地上洇开一片暗色。

裘德瞅准时机从藏身处翻身出来，顺手捡起地上的枪，抬脚就把吴卓往后踹退了几米。

“陈辛怎么了？”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从他们另一侧的方向传过来。

裘德扶起郑观棋抬眼看过去，只见方鹿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身后的方向，小白跟在她旁边。

她手里枪口对准地上的吴卓，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刚才那一枪显然是她开的。

吴卓躺倒在地上，低低地咳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嗬嗬的怪笑，没有回答。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察觉，其实早就被人发现了。”方鹿衔一步一步压上前来，手里的枪口始终稳稳地对着地上的吴卓，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恨意：

“队长怀疑你，陈辛不愿意相信，哪怕为此跟队长和凌教授有了隔阂。他始终认为是他害了你，他觉得在那种以命相搏的时候，你不可能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算计别人。事实证明他错了，我们都错了。

“他从头到尾都把你当兄弟，你把他当什么？把我们当什么？”

郑观棋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说话——陈辛呢？！”方鹿衔又逼上前一步，再次扣下扳机。

这次打中了吴卓的左手手臂。

吴卓躺在地上一丝反抗都没有，他直直看向方鹿衔，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陈辛？这个时候他大概在想当初还不如死了干净。”

方鹿衔再无犹豫，子弹呼啸着击中了他眉心。

“小鹿姐——！”郑观棋失声。

在他印象里，就算吴卓的背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他们始终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对昔日的“同袍”痛下杀手。

方鹿衔放下枪，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声音冰冷：“下面情况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下去。”裘德开口。

方鹿衔不再多说，转身朝着那道楼梯往下面走去。

第11章

陆择下水探了两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爆炸的原因，河底的地形参差落差很大，河水不算清澈，再加上光线的原因，可视条件太差，他两次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第二次从水面浮上来之后，陆择思索了一会儿，上岸到了河对面。

如果他们的基地建在地下，要保证下方空气的流通，他们必然会在地面上设通风口，现在看来找到通风口是他仅剩的选择了。

初步估测了一个大致范围后，陆择就开始了搜山。

这次他的运气不差，没过多久就在河道一侧的岸边发现了一个被碎石枯草遮住大半的通风口。

通道口上方的铁栏杆已经锈迹斑斑，陆择稍微一用力就把那玩意拆了下来，拿着强光手电往洞口深处照了照——

光线下，洞壁两侧显得很粗糙，可以看出当时修建的手法和工序都是为了赶时间，好消息是洞口比陆择想象中宽一些，他缩一缩肩膀大概勉强可以爬进去。

陆择当下也没有再多耽搁，顺着漆黑的甬道爬进了这个简陋的通风系统。

他能感觉到地形在一路向下，并且两侧的泥土偏潮湿，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大概往里面爬了2、300米，前方出现了一个岔道口，甬道在这里一分为二，一边往左一边往右。

他估计了一个大概的方向，选了右边那条通道。

继续往前行了100米左右，眼前出现了一道细密的铁丝网，前方透出了一股些微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