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骑士(163)

作者:tecscan 阅读记录

可怜的孩子。

愿上帝保佑他。

可怜的艾德,他是多么年轻阿……

别难过了……维克多去了其他地方……在那里他会过得很好……

那些初来乍到的工人,同样站在人群中,抹着眼泪为素不相识的死者抽泣。。

工厂的主人温克勒通常一整日都待在他的办公室,一间十平方公尺,采光良好,粉刷得雪白的房间,一扇几乎占了半面墙的窗户对着马路边,朝外望去就是工厂的大门;如果有车子在门口停下,他会第一个知道;如果他偶尔消失数日,工厂可能会多几张新面孔,那些职位原来的主人则悄无声息地消失。每个月,他陪同军官视察工厂,那些军官的模样与集中营的不同,也与他们平常的模样不同,他们通常面色惨白,双目泛红,带着一身酒气和浓重的古龙水气味,搭上不协调的有力步伐,那与他们的军服贴合,即使神情涣散,紧绷沉重的步伐已经自然得如同呼吸一般。温克勒的工作便是引领他们视察工厂,为他们展示工人们的劳动,他的声音有股特殊的金属质感,铿锵清亮地如同演奏铁琴,只要他开口,即使声量再小,整间工厂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饱受宿醉折磨几乎耳鸣的军官,那样的声音不逊于振聋发聩的钟声,大多的时候,他们只是看着温克勒的嘴巴开开阖阖,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地响着。视察路线同样经过精巧地设计,首先是最无可挑剔的部分,排成行列的座位摆放着缝纫机,女工埋首苦干,动作整齐划一,他一面对着军官滔滔不绝地展示成品细节,一面用身体挡住几乎失明的艾莉丝老太太;然后他们走过最吵杂的区域,温克勒飞快递上一杯水,同时间以激动的语气赞赏工人们的技艺,巴不得飞速走过的两人,恰好绕过正在打版的独臂汉斯。有几次,事情进行得没那个顺利,孩童和身体残缺的工人引起了注意,温克勒泰然自若地抓过事先完成的成品,用激动的语气形容这个「工人」的技艺是如何高超,工作是多么地有效率云云,强调自己的工厂绝对倚仗这个员工。视察的最后,他们停在我的工作台前,那里放着准备好的半成品和成品,袖扣,领结,手帕,丝巾,它们在温克勒手里一件件被展示,它们的价值随着客人嘴角的起伏重新评价,最终,那些被打了高分的成品会包装得精致,放入军官的口袋。

每当结束视察,温克勒会喝很多的酒,他总是避人耳目喝得酩酊大醉,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是在场唯一的人,被迫听着他醉酒的疯言疯语,被迫听着他重复嚷嚷几个名字,被迫与他一同自欺欺人,相信这一切只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最后他总是重复一句话,总得有人做真正的裁缝,他看着我,艾德格,总得有人做真正的裁缝。面对温克勒使我感到痛苦,他有面对良知的勇气,当时的我却没有勇气想象我们的结局……

第114章 (一一五)

亲爱的埃尔温:

我无法形容自己有多么想你!我们这儿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地上泥泞,车辆几乎无法行走,昨日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推着卡车抵达营地。最近连上来了一批新兵,他们蠢得要命,我才和他们相处几日就受不了了,蠢到家了,弄不清东南西北就算了,问题一大堆,一下子打听什么时候吃饭,一下子针对训练内容提问,还问我为什么要练习倒退跑步(马克思说:行阿!要是你想背上吃子弹,大可在撤退的时候背对伊万喔!)要不是看那笨菜鸟才十六岁,连长只怕要把人当弹药装填发射了。

说点好事吧,我们在新营地碰上一只狗四处游荡,看上去像是和主人走丢了,牠长得就像柏林人,唉,我真想念牠。尤霍很烦恼,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小时,他们几乎分不开了,还给牠取了奇怪的芬兰名字。只不过,没多久他就不用烦恼了,一个从没见过、看上去就讨人厌上尉宣称那是他的狗,尤霍和我当场被臭骂了一顿,狗当然也被带走了。

就在刚才,尤霍给我看了他的全家福,又偷偷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他的哥哥曾是布尔什维克党的支持者,后来却被自己人肃清了。难怪他这样痛恨伊万。说到这里,我发现,大部分的战友不是带着未婚妻的照片,就是妻子的头发。埃尔温,你也给我一张照片吧!我想要近期的照片──对了,那张你在Napola时期的照片!那张合照!那时候的你简直好看得就像一幅画,可以的话,把那张合照送给我吧!我喜欢那张照片,我要把它时时放在心口。

第115章 (一一六)

亲爱的埃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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